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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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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休夫 (第1/3页)

“唉唉,别挤别挤!”

“还早着呢,别急啊!”

“哟,踩着我脚了。”

“……”

叽叽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

今日正月二十六,黄道吉日,百事无忌,今日也是宁都城中有名的凌氏世家与墨氏世家正式联姻佳期,对宁都的人们来说,这是个看热闹的好日子。

提及凌氏世家,整个宁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历史比宁国国史更长,拥有万余年的传承,也是通州之内最著名的一个氏族。

墨氏世家是后起之秀,崛起尚不足五百年,若真较真,它真正出现于世人眼前的时间是在二百余年前。

一个是拥有万年底蕴,一个不过是后起之秀,两两相较,后者在前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墨氏‘女’嫁入凌家那是高攀了人家,而现在情况则不一样了。

曾经的墨氏不过凭着族中辈出了靓尊和蓝尊,所以护得了家族才至立足不倒,也可谓是白手起家,如今的墨氏自墨六少夫妻之故而得到了上三州莲国皇太孙的亲临后,情形来了个大逆转,在无形中一跃成宁国新贵。

一个世家一个势力的岷起是需要契机的,莲皇太孙的来临,就是墨家崛起的契机,要知道一个家族的后台越大越安全,哪怕凭空冒起也无人敢轻举妄头,也因此,墨氏虽然根基薄弱,今有了莲国墨氏这张护身符,并没人敢去挑衅。

现今两世家联亲,无疑的是件大事,以至天才微微亮时宁都的人们已涌出家‘门’,跑至迎亲所必经的路旁围观。

凌家在都城之东,墨家居西,迎亲队伍所经几乎是要穿越半个都城,总程加起来,足有十里,路中央于半夜时分已铺上鲜‘艳’的地毯,宁国京都的大道宽约八丈,红毯占道约三丈,毯外二尺外的地方每隔三尺远便站一皇家禁军。

宁国虽小,好歹也是个国,无论世家如何宠大也终归是世家,若动用皇家禁军为世家守道,无异是打皇室的脸,但,凌墨两族却受之无愧。

墨家的背后是莲国皇太孙,轻视墨家等同于轻视莲国和皇太孙,若莲皇太孙动怒,踏平小小宁国易于反掌,宁国禁军维持安全令墨氏‘女’平安出嫁无可厚非;至于凌家,宁国现任皇后乃凌家嫡长‘女’,也是将娶亲的新郎的嫡姐,国家禁军给国舅开道也并不损国威。

凌家迎亲的路程极长,仍被挤得水泄不通,如果没有皇家禁军守卫,人们只怕还会将道路全部占满,既使迎亲队伍来了也无法通过。

熙熙攘攘的人,你挨我我挨你的挤成堆,还有些无处可站,又稍有点修为的人,则飞到了街两边居民的屋顶或树上,街两旁居者的主人则在自家楼栏或从二楼观看,远远看去,大道两旁是人头攒头,两侧屋楼之顶人影幢幢,好不壮观。

天尚早,还不到辰时。

正月,冬才过,东风初临,万物尚未复苏,‘花’木也才刚有长新枝的迹像,没有新枝嫩叶,没有怒放的百‘花’,略略显得有些萧凉。

但,并不影响人们的雅兴。

热情的人们排成了长龙,从东街凌家‘门’外一直到西边墨家‘门’外,今日的墨家满‘门’喜‘色’,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彩‘色’绢‘花’挂满树梢,处处万紫千红。

墨家主院西厢的一间屋子里,气氛却无外大相迥异。

屋子是‘女’子的闺房,满室红帐轻挽,屏风、桌椅、盆景无一不‘精’致,转过人美人仕‘女’白‘玉’镶彩屏风,后面的内堂更是富丽堂皇,件件物品鎏金溢彩,令人眼‘花’缭‘乱’。

室内,梳妆台上摆满了头饰,中间的桌上还摆着没有掩去红布的托盘,一个少‘女’坐在桌边,她仅只着中衣,披头散发,满脸的爆戾之‘色’,‘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屋中立着八个‘侍’‘女’,一个个低着头,默默无声。

“都给我出去,我不嫁,我说了我不嫁,出去,出去……”少‘女’才喘了几口气,又“呼”的站起,抓起一只盏朝着斜侧着的着的一个‘侍’‘女’丢去。

呼-白‘玉’‘色’茶盏横空疾飞。

一干‘侍’‘女’脸‘色’一白,再也不敢停留,慌手忙脚的往外间跑。

啪-

杯盏落地,碎成无数片。

“我不嫁,我不嫁……”将人轰跑,少‘女’发疯般的‘乱’嚷着,一件接一件的摔东西。

哗啦-

啪-

物件落地,砸出阵阵声响。

退到外间的‘侍’‘女’对望一眼,心余悸的拍拍‘胸’口,又忙忙的外行,当才行至屋外,便见一行人急匆匆而来,忙忙站好。

那急急而来的人群,最前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身穿大红‘色’的喜庆衣裙,盘起的发鬓上‘插’满了钗与‘花’胜,一身的珠光宝气。

‘妇’人身后跟着八个丫环。

“夫人-”立在‘门’前的八‘侍’‘女’,躬身。

“你们在‘门’外候着。”‘妇’人看没看众‘侍’‘女’,丢下一句,跨‘门’而入。

众‘侍’‘女’应一声,规规矩矩的站好。

满身喜气的‘妇’人几乎以小跑的赶度跑进内堂,一眼看见‘乱’扔物品的少‘女’,急得额间见汗,在极速的扫巡一眼,见用红盘装置着的什物俱完整无损时才放下心来,疾疾走向少‘女’。

“母亲,我不嫁,我不要嫁!”半茶盏摔尽,连茶盘也丢了的少‘女’,看到‘妇’人,如肠‘乳’燕归巢扑了过去。

墨夫人搂着自己的爱‘女’,慈爱的抚‘摸’着,满脸心疼:“我的乖蓓儿啊,说什么傻话呢,你盼了几年才盼到今天,怎么又胡言‘乱’语?”

“母亲,现在不要嫁云哥哥了,你找人代我出嫁好不好?”墨蓓仰起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母亲,期盼能得到同情。

吓-

心跳一冲,墨夫人一颗心差点飞出去,‘女’儿魔障了么,说的是什么傻话?替嫁,亏‘女’儿想得出来,当凌家是那些下三滥的人家么?

凌家立足万年长盛不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若真找人替嫁,新娘子一入凌家,下一刻墨家就会倒霉。

一张脸当时就白了的墨夫人,当即低喝:“胡闹!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凌家的‘花’轿很快将到,赶紧梳妆。”

“母亲,你也不疼我了,呜,我不嫁,我不要嫁……”被母亲一喝,墨蓓眼眶一红,眼泪哗哗狂流。

“为何不想嫁?”看着自少当珍宝般的‘女’儿流泪,墨夫人心一软,语气又软了下来。

“我要嫁皇太孙,我要……”满心委屈的墨蓓,诉说着心中的愿望。

她的话才说出一句,墨夫人的脸唰的惨白,比宣纸还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伸手捂住了雷蓓的嘴,以至将她的后半句堵了回去。

“唔……”墨蓓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以眼神抗议。

想着‘女’儿的话,墨夫人的心颤抖了起来,手也抖了起来,语气也是颤颤巍巍的:“蓓儿,你不想活了?莲皇太孙哪是你可以肖想的?”

“为什么不可以?”墨蓓挣脱,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问着母亲:“皇太孙亲口说我慧质兰心,貌美可爱,我就要嫁他,哪怕妾妃也甘愿。”

墨夫人呆了呆,莲皇太孙,九州第一温柔公子,‘玉’树兰芝,美不可言,那般的人儿,犹如天上的明月,试问哪个少‘女’不钟情,哪个少‘女’不动心?

可那人可不是她们能肖想的,尤其不是自家‘女’儿能肖想得了的。

也只微微呆了呆,她又清醒,静静的看着‘女’儿:“蓓儿,你忘记那小贱人是什么没了的么了?但若有朝一日有一点风声传进皇太孙耳中,他知道你曾所做的事,你以为他能饶你?”

“我……”‘激’灵灵的一个寒战,墨蓓的脸白了白。

“蓓儿,不想肖想那些有的没的,乘现在出嫁,稳稳的占着凌家少夫人的位置,哪怕万一有一天小贱人真的没死活了过来,再嫁过去时,也强不过你,若你早早为凌家延下长孙,正室夫人之位非你莫属。”

“……”墨蓓咬着‘唇’,满脸的不甘。

“进来,给小姐换妆。”墨夫人挽着‘女’儿坐到妆镜前,朝外唤了一声。

外面的‘侍’‘女’听得,鱼贯而放,十余人小心翼翼的开始忙活。

与内院的安静相反,墨家正堂一片喧哗,宁都大大小小的世家,或与墨家沾亲带故的挤了一堂。

墨家的大厅很宽,足可容几百人,这会也显得不够用,许多的桌椅都已撤去,只留下最前面的两排,也因座次有限,坐着的都是都城中有头有脸的,那些家世、声望稍低的只能站着观看。

饶是如此,却人人面带笑容,一边寒暄,一边频频往主座上看。

墨家高堂上,今日只有墨自勇一个当家人,而此当儿,他正陪着一男一‘女’,那端坐贵人座上的两人,俱十分年青,约双十出头,男子青袍‘玉’冠,风度翩翩,容颜俊美,那长相,绝对是千里挑一挑出的美男子,他一身气息静如大海,眉峰间隐隐流‘露’出的气势,似出鞘的利剑,凌然有威。

‘女’子一身宫装,上着鹅黄裳,下配大红裙,肩罩云肩,臂挽淡金‘色’披帛,衣裙皆是丝织之中,以金丝银线描绘出吉祥图案,华丽无双。

她面若桃李,肤似白雪,一身贵气,比世家贵‘妇’犹胜三分,她不笑不怒,不言不语,似一支寒梅独立于室。

一身吉服的墨自勇在两人面前,无形中成了陪衬,让人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厅堂的人,皆对自称是奉莲皇太孙之令来观礼的二位使者弃满了好奇,暗中也为两人的气质所折服,连使者都有如此气质,有此容颜,那莲皇太孙又刻是何等的风华?

“噫,怎不见墨老家主,墨四少爷?”茶过三巡,青年男子恍若忽然发现了异样般,微‘露’惊讶。

清爽的声音一起,满堂安静。

脸上的笑一淡,墨自勇面‘露’愧‘色’:“自一年余前起,家父便闭关不问族事,一心修习,舍弟唯恐老父孤寂,自入族塔陪伴。”

座中来客频频点头,深为墨四少爷之孝心感动。

“墨四少爷果然是孝子,值得我辈效尤。”男子淡淡的赞一句,再不多言。

安静的厅内又逐渐冒出窃窃‘私’语。

宫装丽人自始至终没说过半句话。

小半个时辰后,远远的传来礼乐声。

等候已久的人,‘精’神大振。

当墨家宾客暗中期盼之时,大街上的人,亦纷纷探首而望。

路的尽头,一队人马徐徐行来,前方是迎亲乐队,稍后是八十八对执‘玉’如意的男‘女’,紧次是八十八对捧彩球的童男童‘女’,再后是十八对‘侍’‘女’,紧随之是一匹铺着红缎的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位十六七刚,着喜服的少年,眉清目秀,容颜如画。

马后跟着一顶十二人抬大轿,那轿身遍缀鲜‘花’,四季之名‘花’汇聚一起,扎成了一顶真正的‘花’轿,‘花’轿旁随着八位‘侍’‘女’。

轿后方又是十八对‘侍’‘女’,八十八对童男童‘女’,八十八对执如意的男‘女’,后面又是一队乐队。

“啊,是凌家峰少爷!”

惊诧之声四起。

“怎么不是凌大少爷呢?”

“这又不是正妻,哪用亲力亲为。”

……

认出马背上的少爷是何人后,议论四起。

凌家与墨家昔年订亲时,原本订的是墨六少夫妻之‘女’墨泪,当时作主的墨家墨老家主,之后,因墨泪突生变故,墨六少夫妻执意解除婚约,但凌家却坚执,只是附提了一个条件,要求另娶墨大少爷之‘女’墨蓓为平妻。

自古以为姐妹共夫之事比比皆是,就连姑侄共‘侍’一夫的都不乏其例,所以凌家之要求自然不算强人所难,墨六少与墨老家主也只好依之。

在人群议论纷纷中,迎亲队有条不紊的走过,人人面‘色’沉静,甚至连眼角都没斜视,队形也整齐如一。

在万众瞩目中,队伍行至墨家‘门’前,早准备好的喜炮,“唰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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