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九幽启程 (第1/3页)

金乌族的善后事宜持续了整整三日。

三长老一脉的叛乱者被彻底肃清，影族渗透的渠道被逐一拔除。扶桑神树在吸收了叛徒们消散后回归的太阳真火之力后，竟焕发出新的生机——树冠更加茂盛，叶片上的火焰纹路越发清晰，连树干都隐隐拔高了一截。

昊阳族长亲自坐镇，以圣帝境的伟力修复了护族大阵，并在大阵核心融入了虾仁的一缕混沌之气。这道改良后的“混沌太阳大阵”，防御力比原先强了三成不止，且对影族的污染之力有特殊的克制效果。

第四日清晨，太阳初升时，虾仁站在神树之下。

他身上的青金战甲已经收起，换回那件普通的玄冰法袍。右眼的猩红在太阳真火本源的压制下，只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但眉心处那朵青莲与金日交织的印记，却清晰可见，昭示着他已获得金乌族最高等级的认可。

“真的要走吗？”炎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虾仁转身。炎羽今日没有穿战甲，而是一身赤金色的长裙，长发简单束起，少了平日的英气，多了几分柔和。她手中捧着一个赤玉匣子。

“心魔之种必须尽快解决。”虾仁点头，“而且，九幽深渊可能有净化混沌黑莲的方法，我必须去。”

三日前，昊阳族长告诉他：蚀心魔将的本体被镇压在九幽深渊最底层，那里残留着曦当年布下的“混沌净世大阵”。若能进入阵眼，借助大阵之力，或许能同时净化心魔之种与黑莲残秽。

这是唯一的希望。

炎羽将赤玉匣子递过来：“这是族长让我交给你的。”

虾仁打开匣子。里面是三样东西：一枚赤金色的令牌，一块拳头大小的透明晶石，还有一卷古朴的兽皮地图。

“令牌是‘金乌令’，持此令可调动金乌族在灵界各处的资源。”炎羽一一解释，“晶石是‘太阳魂晶’，蕴含神树百年凝聚的一缕本源魂力，关键时刻可保神魂不灭。地图……是九幽深渊的部分区域图，由历代进入深渊探险的族人绘制，但不完整，深渊深处是未知的。”

虾仁郑重收下：“代我谢过族长。”

“还有这个。”炎羽又从怀中取出一根赤金色的羽毛，羽毛末端系着一根红绳，“这是我的本命真羽，与我有神魂联系。你带着它，若遇到生死危机，我会有所感应……虽然未必来得及救援，但至少……”

她没说完，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虾仁接过羽毛，入手温热，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炎羽的气息与一缕精血。这本命真羽对金乌族而言意义非凡，等同半条性命。

“太贵重了。”虾仁想推辞。

“收下。”炎羽按住他的手，语气坚决，“你救了我，救了炎烈，救了整个金乌族。这点回报，不算什么。”

她的手很暖，指尖有常年拉弓留下的薄茧。

虾仁沉默片刻，最终将羽毛贴身收好：“多谢。”

两人一时无言。晨风拂过，神树的叶片沙沙作响，洒下点点金色的光尘。

“你……”炎羽欲言又止，“你那个道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虾仁怔了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看向远方，眼神变得悠远而温柔：“她叫洛青霜，是青云宗剑门门主的妹妹。我们相识于微末，那时我还只是个背负血仇、四处逃亡的小修士。”

他顿了顿，继续道：“她就像她的名字，外表清冷如霜，内心却温暖如春。明明出身高贵，却从不嫌弃我的卑微。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她是怎么……”炎羽轻声问。

“为了救我。”虾仁的声音低沉下去，“在一次魔教袭击中，她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临死前，她说……她的道，就是成就我的道。”

炎羽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她一定很爱你。”

“我也爱她。”虾仁握紧拳头，“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复活她。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即使前路是九幽深渊，即使可能万劫不复？”

“即使万劫不复。”

炎羽看着他坚定的侧脸，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敬佩，有羡慕，还有一丝……她自己也不愿深究的失落。

“祝你成功。”她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谢谢。”虾仁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炎羽突然叫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从九幽深渊回来后，可以来炎阳城找我吗？我……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完整的故事。”

虾仁回头，看到她眼中隐忍的期待，心中微动，但最终还是平静道：“若我能活着回来，一定。”

他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流光，朝南方天际飞去。

炎羽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直到炎烈走到她身边：“堂姐，他走了。”

“我知道。”炎羽收回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们也该回去了。族内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你真的……”炎烈犹豫道，“对他……”

“不该问的别问。”炎羽打断他，转身走向神树，“走吧。”

炎烈叹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

而此刻，虾仁已经飞离扶桑林千里之外。

他没有直接前往九幽深渊——那地方在灵界极南之地，距离金乌族领地超过百万里，以他现在的速度，至少要飞三个月。

他需要先回一趟飞升城。

一来，他现在的身份是飞升城巡查使，需要向圣帝汇报金乌族之行的结果；二来，九幽深渊危险重重，他需要做些更充分的准备；三来……他想去藏经阁查阅更多关于曦和蚀心魔将的资料。

十日后，飞升城在望。

远远地，虾仁就看到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为首的是天刑军统领洪烈，他身边还站着几名气息强大的修士，都是圣王境。

“虾老弟！你可算回来了！”洪烈大步迎上来，用力拍了拍虾仁的肩膀，“金乌族那边的事，圣帝已经知道了！好小子，真有你的！以一己之力化解金乌族内乱，还重创影族阴谋，这份功劳，足以让你晋升甲等权限！”

虾仁有些意外：“圣帝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呢？”洪烈笑道，“金乌族族长亲自传讯给圣帝，把你夸得天花乱坠。现在整个飞升城都在传你的事迹——以圣人境中期修为，一剑重创数十名叛徒，其中还有三个影族圣王！乖乖，老子当年都没这么威风！”

周围那些圣王境修士也纷纷投来欣赏、好奇、甚至略带忌惮的目光。

虾仁心中了然。看来昊阳族长确实兑现了承诺，不仅给了实质性的帮助，还在飞升城这边为他造势。有了金乌族的公开支持，他这个人族在灵界的处境会好很多。

“洪统领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虾仁谦逊道。

“侥幸个屁！”洪烈大笑，“走，圣帝要见你，在接天塔等着呢！”

一行人进城，直奔接天塔。

这次，虾仁被直接带到了第九层观星台。

三位圣帝依然坐在星空之中，但看向虾仁的目光，比上次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赞赏。

“晚辈虾仁，拜见圣帝。”虾仁躬身行礼。

“免礼。”中间的光团圣帝开口，“金乌族之事，昊阳已经详细告知。你做得很好，不仅化解了一场大祸，还修复了金乌族与人族的部分裂痕。此功，当赏。”

他抬手，三道光芒飞向虾仁。

第一道，是一枚紫金色的令牌，正面刻着“甲一”，背面是飞升城与十二星辰的图案。

“从今日起，你晋升为甲等权限，可自由出入飞升城任何区域，包括核心禁区。每年可领取十万圣晶，可调动不超过三名圣王境修士协助。”

第二道，是一卷玉简。

“这是《混沌初解》，乃上古时期某位混沌之道的前辈所著。虽然残缺，但对你应该有所帮助。”

第三道，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

“这是‘定界罗盘’，可锁定空间坐标，即使在九幽深渊那种空间混乱之地，也能指引方向。不过，此物只能用三次，慎用。”

虾仁一一接过，郑重道谢。

“听闻你要去九幽深渊？”青衣圣帝问道。

“是。”虾仁点头，“晚辈体内的混沌黑莲与心魔之种，必须尽快解决。金乌族长说，九幽深渊可能有净化之法。”

三位圣帝沉默片刻。

“九幽深渊……那地方很特殊。”黑衣圣帝缓缓道，“它不属于灵界，也不属于魔界，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界隙’。那里空间混乱，时间扭曲，法则残缺，甚至有传言说，深渊最深处连接着‘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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