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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七十章

70 第七十章 (第2/3页)

动,激得祁峥整个脑子都清醒了,终于记起了一切。

“丁兰心?”他叫她,声音嘶哑,语声孱弱。

“嗯,别说话。”丁兰心一直守在他身边,哪怕阿浪说要代她守夜,她也没答应,因为觉得男人不如女人细心。

祁峥脖子受伤,脑袋不能动,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子后,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丁兰心睨他一眼。

他又问:“今天是几号?”

她把日子告诉他,祁峥消化了一下,又问:“祁嵘呢?”

“在郎辉那里。”

“陆医生有没有事?”

“她没事,过些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人没跑掉吧?”

“当然没有,是你把他抓住了呀。”

“你不是回上海了吗?”

“我休了年假。”

“丁兰心,你和我说实话。”

“嗯?”

“我是不是瘫了?”

丁兰心紧张了:“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对?”

“下半身没感觉了……”祁峥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黯淡成了一汪枯井。

丁兰心扑到床边,没命似的去按救护铃,医生护士急匆匆冲进来,丁兰心焦急地问:“医生,他说他下半身没感觉了!他伤到脊髓了吗?”

医生喘着气,看看她,再看看床上受了巨大打击般的祁峥,气道:“那是因为麻药还没过!”

医生气呼呼地走了,两个小护士笑得都掩住了嘴,丁兰心很不好意思,等他们走掉后,瞪了祁峥一眼:“被你吓死。”

“我自己也吓死。”他还是直挺挺地躺着,看着丁兰心时,嘴边却有笑容了,“刚才就在想,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却瘫了,这不是造孽么。”

丁兰心脸有些红,扭过头去:“谁说我回来了?我只是休假,休完假还要回上海的。”

“哦。”他不吭声了,拧紧了眉。

丁兰心装腔作势地整理着床头柜的果篮,病房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第一个憋不住发出声音的是祁峥,他倒吸一口冷气,咒了一句脏话:“草,真他妈疼。”

“这时候知道疼了。”丁兰心嘴里埋怨,双手却是握住了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当时你可是大英雄啊,人家有刀你都不怕!”

“我有点托大了。”祁峥笑笑,“一把刀,没怎么放在心上,也的确是夺下来了,没想到,他还有一把刀,是我疏忽了。”

两个星期,他瘦了一大圈,手术时头发被剃得精光,这时候长出了薄薄的一层,一张脸脸色极差,本就凌厉的五官轮廓,几乎要变皮包骨头了。

果然疾病是美男杀手之一,再好看的人生了病,形象也难保。

但是丁兰心心里只剩下了心疼,伸手去抚祁峥的额头,问:“你就没想过,祁嵘怎么办?”

“没想那么多。”

丁兰心本来还想问的一句话,问不出口了。

祁峥自己倒是开了口:“不过我当时有想到你。我想,幸好你不做销售了。”

祁峥的身体素质本就很棒,清醒以后,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好,没过多久,他能在丁兰心的搀扶下坐起来了,又过了些天,他可以下地行走了。

好多好多人来探望他,连着电视台的记者都来采访,祁峥婉拒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根本就没别人说的那么夸张。

丁兰心巨细靡遗地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治疗护理,两人之间的互动达到了最亲密的程度,连着祁峥上大号小号,都是在丁兰心的帮助下完成的。

此时已是九月,学校已经开学,但是丁兰心并没有带罗逸恬去上海入学,学校来电话催了几次,丁兰心总是放不下祁峥,干脆又把女儿送进了原来的幼儿园。

这样的出尔反尔令丁兰心的父母大为光火,他们也终于知道了丁兰心日夜守在医院照顾祁峥的事情。

丁介康和杜娟知道女儿还在和祁峥纠缠不清,简直气到吐血,一怒之下就喝令丁兰心不准再回他们家。

丁兰心这一次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干脆就收拾东西,24小时住在了祁峥的病房里。

中秋节的晚上,丁兰心和祁峥、祁嵘在病房里吃饭。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丁兰心倚在窗边往外看,想父母,更想女儿,他们已经好久不接她电话也不肯见她了。

身后的祁峥在骂祁嵘,祁嵘的成绩已经掉到班级垫底,才小学二年级,口算题都做不出,英语更是一塌糊涂,一问三不知,单词根本就不会写。

丁兰心知道祁嵘一直都未从几个月前“程铿生日会”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有心结,但是单纯的打骂对他绝不会有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用处,祁嵘已经很懂事了,他自卑又敏感,任何劝慰对他来说,都有可能被理解为同情和奚落。

祁峥对祁嵘的堕落很是头疼,更令他头疼的是他与丁兰心的关系。

她日日夜夜照顾他,一开始他甘之如饴,不舍得她离开哪怕是一分钟,到后来,她真的带着行李住进病房,祁峥又不得劲了。

他问她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丁兰心说没有。

他问是不是因为他,丁兰心说他想多了。

逼急了的时候,祁峥捉住丁兰心的手,低头吻她。

却换来她重重的一个耳光。

这可真是把祁峥给打懵了。

他问丁兰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兰心咬着嘴唇半天没吭声,祁峥坐在床上,弯下腰,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丁兰心,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你逼疯的。”

九月底,祁峥出院回家,丁兰心为他安顿好了一切,突然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祁嵘。

趁着孩子们放秋假,丁兰心带上祁嵘和罗逸恬,坐飞机去了位于祖国大西北的一个省会城市。

然后再坐大巴,换中巴,一路颠沛流离地到了一个小县城。

到达目的地时,丁兰心和两个孩子都是一身的灰,小县城也不是旅游城市,连个像样的宾馆都没有,丁兰心好不容易在汽车站旁找到一间招待所,带着两个孩子住进去。

这是一个省级贫困县,交通不便,土地贫瘠,物资匮乏,就像祁峥说的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这里的人们脸上满是风霜,祁嵘管招待所老板娘喊奶奶,结果人家苦笑着说,她才三十三岁呢!

甜甜和祁嵘吃不惯,睡不好,晚上连洗澡都没得洗。甜甜伤心地大哭一场,祁嵘本来以为丁兰心是带他出来旅游的,还满心欢喜,没想到碰到这样的情形,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丁兰心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方便,相反的,走在街上,她好奇又新鲜,碰到没见过的食物,都要买来尝尝,甜甜和祁嵘咬了一口都吐了,说不好吃,丁兰心却是有滋有味地把小吃给吃光光。

到县城的第二天,一场强烈的沙尘暴袭击了附近的几个城市,漫天黄沙飞舞,能见度在两米以内,出门买午饭回来,整个人从头到脚可以抖下三斤土。生在南方的丁兰心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甜甜和祁嵘趴在窗边往外看,两个人都傻眼了。

甜甜回过头来,咧开小嘴大哭:“妈妈,我要回家——”

在宾馆待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沙尘暴停止,丁兰心整理行装,包了一辆面包车,带着两个孩子往郊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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