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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爹在王府住了半月有余,还真是滴酒没沾到,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管着他了,祁老爹尽管总是和谢满月拌嘴,但听着她碎碎念时,也总是乐在其中。
酒没的喝了,翁婿俩坐下来,谢满月命人给他们沏了一壶普洱,祁丰觉得味道太淡,谢满月即刻让人送来了一罐子的盐,嫌淡啊,多加点盐就不淡了。
祁丰看的哭笑不得,对面的乔瑾瑜一脸正经相,端着杯子喝茶,权当什么都没瞧见。
这些天祁丰住在这儿,多是讲过去的事,有些事不记得了,讲了前面才记起后面,来来回回的,几个故事说了三两遍,祁丰不觉得腻,乔瑾瑜听着也不会不耐烦。
“你说的大木山,当年进去过一回,没有熟路的带进去,根本是找不着,我们进山的当天晚上就遇袭了,地利人和,他们把能占的优势都占尽了,后来各自退了一步,当时还和几大寨子约定,他们不出山闹事,朝廷这儿也不会进去大力清剿。”
祁丰喝了一口茶,转了口风,“不过依我看,皇上也不会多等了,最多再两年,大木山那里必定是要肃清干净,否则养虎为患,滋长成了灾可就棘手。”
“也许不用肃清,诏安也可以。”乔瑾瑜想起云岩寨那几个当家,“他们之中也有能人之士,若是能加以诏安就不会有所伤亡,里面住着的人,有一半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有抵挡的过这些。”
“就算只有一半,你可知道这些人当年都是犯了事才上山当土匪的。”祁丰摇头,“瑾瑜啊,你还嫩着,这人心不是你一面看着这么简单,他们助你和满月找到了人,可不代表他们就是什么善类。”
“当年的案子,有几个我也看过。”乔瑾瑜有着另外的想法,“就说那陈恒,云岩寨的三当家,以前还是过了应试的人,殿试之前相依为命的亲姐姐被夫家害死,连同腹中的孩子都没了,死的很惨烈,但当时没人给他们做主,那家人甚至对外传言,是他姐姐不守妇道,腹中的孩子也是孽种。”
“他都是过了应试的人官府如何得以不受理,倘若等他殿试归来,此时还能不做主?”
“不仅是杀人,还要拦着他前去殿试,天高皇帝远的,官府衙门和地头蛇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后来,他夜闯姐夫家,手刃了他姐夫和那狼狈为奸一同污蔑的妾室,一把火烧了主屋,其实并没有烧全家,那不过是官府为了加重他的罪名后而胡添的。”
祁丰听的直皱眉,这要是发生在他军队管辖的地方,非活抽了那官员不可,“那也不过就一人而已,大都是烧杀抢掠过的恶人,瑾瑜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朝廷若是能诏安,那里的百姓也不会有事,但你想过没有,他们肯不肯被诏安,一个寨子肯,十个寨子都肯?”
“毫安这儿这些年流寇土匪少了,前些年多的时候,朝廷不是没想过诏安,可这些人啊,自由惯了,朝廷给他一缸的米让他安安分分呆着,他都只愿意留着一勺锅底,跑出去打劫别人的,那是骨子里的暴虐,有这样的人在,这诏安啊,不太平!”
祁丰这么多年和土匪打的交道还少么,不可否认其中是有太平的,可大都是视人命不当回事,乔瑾瑜忖思半响,“若是有一个寨子把别的寨子都收整了,再行诏安,会不会顺利一些。”
祁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看来你和太子是已有主意了。”
“初初有此想法,您也说了,如今肯定不是好时候,还得再等上几年,大哥是仁厚之人,为百姓想得多,大木山里这么多寨子,住着的也不少,他们在里面过惯了也是安居乐业,朝廷若是担心会养虎为患,不如早早有决策。”
乔瑾瑜确实和太子商量过这件事,真要肃清,少不得打一场,这死伤的还不是百姓。
“如今皇上是不主张这些。”祁丰提醒他,“这条路,将来是一定要扫清的。”
......
没有酒,茶过了三巡,两个人聊的投机,也没觉得时间过去的快,转眼天色渐暗,傍晚又起风,好了两天后开始下雨,祁丰看着磅礴落下的雨水,叹了声,“今年这雨水,可是喜人。”
“入了秋应该有好收成。”
祁丰喝了一口茶,“那丫头三岁那年,毫安临了干旱,雨水就像是半空中给收回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都没下到,河道干涸,百姓们种的东西一半儿收成都毁了,我当时命人加急去兆京求援,这时候苦的不止是毫安这儿的人,还有毫安外的那些,人要为了一口吃,打起来会特别的拼,阿玥那孩子,,省着水不肯洗澡,只让丫鬟给她擦擦身子,到了傍晚,她就把那些省下来的水抬去操练场上给那些士兵喝。”
说着说着祁丰就笑的开怀,“那时她就要指挥人了,一人喝半碗解渴,谁也不能多喝,还命令这些士兵慢慢喝,喝的快了不解渴反而是浪费,我那时不知道,她省了好几天的水,那天傍晚操练场上的士兵都喝了半碗。”
乔瑾瑜都能想象到迈着小短腿的人儿,严肃的鼓着小脸颊在那儿下命,谁都得遵从,都得按着她说得来。
想着,乔瑾瑜不禁莞尔,她就是有一副古道热肠,又是爱憎分明的脾气,有时候傻里傻气的,他就想跟在她的身后,就算是有收拾不完的事,他都觉得高兴。
“从她端出那一碗水开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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