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苦儿 (第2/3页)
当今圣上的三叔,年纪大了,看上了这地方要颐养天年,便买下了青邱巷东口那一大片地,盖了座现在看来还是全灵溪县第一奢华的乔王府。这乔老王爷出手豪气阔绰追求享乐那都是皇家血液里的劣根性,幸而心眼儿还是好的,除了自个儿带的一帮子家生仆人,还在镇上雇了十几名长工,也不要求签卖身契,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提前三个月向主人家请辞便好,来去自由。
李苦儿才十岁就已经知道要给自己挣一笔嫁妆钱,见眼前这难得的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招工头日便排了乔王府门口的长龙队。本来嘛,年纪太小又是女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王府也不缺这样一个下人,奈何李苦儿别的不精就是小嘴儿一张能把故事说得特别生动,这或许也是文化人的后代遗传,嘴巴伶俐,愣是将自己那一点悲苦身世造得可以写到戏里去,叫闻者伤心叫见者流泪,再加上她本也长了一张纯善可人颇通灵气的面孔,管家爷当即将她定下当王府后园子的扫洒丫鬟,春夏一日早晚二扫,秋冬一日早中晚三扫,平日家里种出些个什么菜也可以直接卖到后厨去,日积月累下来,也能攒不少银钱。
如今李苦儿也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虽说五年来扫地卖菜是赚了些,却也只够温饱,别说买块花布找临街吕裁缝做套新衣,就是想偶尔吃口肉还要这儿省那儿抠,日子过得是相当拮据。压箱底的小盒子里藏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碎银子,可数来数去也凑不出个完整的银元宝。李苦儿一口大气叹得毫无形象可言:“作孽啊二十岁以前是嫁不出去了,但二十岁以后就更难嫁了啊。”
说来她小小年纪看得倒是透彻,远近乡里才几家媳妇是没嫁妆的,那些没嫁妆的女人起初或许还凭着夫君的疼爱过上两年好日子,到了后头男人变心婆婆冷眼都是白白给人家当牛做马还挨打的命,惨绝人寰哪可怜催的……况且她自个儿还是个没爹没娘的,本来就有不少人背地里说她克父克母命太硬,这要嫁好人家,可就难上加难了。
李苦儿想到这些心里越发纠结,看着烈日下晒得金灿灿的书,当初她爹在世的时候还跟那些穷酸秀才似的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她小时候识了几个字,捧着她爹的书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哪里藏了金屋银屋,哪里躲了漂亮姐姐,如果真跟她爹说的一般,这些纸张就好当嫁妆了,自己怎还需这么烦心?
再想也是白搭,李苦儿起身出门,提着小篮子,拿着割菜刀,忙碌在绿色的田野上。这块田离家不远,那时因为娘亲病重爹爹又是替人写书信的,家里没人种田,荒了好些年,直到李苦儿成了遗孤,才又将这分实在说不上大的田地用起来。前几批撒下的菜籽这会儿已经长成了,绿得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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