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杀死他 (第1/3页)
等百里破风忙过了,穆非卿便亲自领着江心锦过去见礼。百里破风对人一向淡淡的,听说来人是吏部尚书家的儿子,才分了个眼神给江心锦,上下扫了两眼,脸色未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晚,为国舅爷设宴,等百里破风意象性的喝了几杯,离席之后,大家就放开了。
穆非卿这些日子一直隐隐忧心冷仁愽,卫将军已经派人去漠北将之前被漠北人从黑城强去的女人带了回来,北王爷和南王爷那边的事儿,穆非卿不关心。
卫将军知道他心里惦记着冷仁愽,又拉不下脸亲自去,去漠北西王爷营地的时候,便特意留意了冷仁愽的情况,听说残军一回营地,冷仁愽就被西王爷给关了起来。
如今,整个漠北为如何处置冷仁愽争论不断,西王爷认定了他背叛了漠北,是云尊派来的奸细,主张处以极刑,巨石碎骨,歃血祭天。
原本老王爷那些支持信任冷仁愽的部下,有些人也开始动摇,这场仗漠北人实在是被云尊的火器打得锥心痛,他们狼狈回来,无数失去丈夫儿子的妇女在帐篷里哀嚎连连,痛苦流涕。
营地里,昼夜都能听到妇孺们的悲恸的哭喊,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后来的沉重的闷闷低吼,这些哭声听在漠北男人儿中,痛在他们心上。
漠北骑兵一直是草原的雄鹰,比之北燕彪悍的勇士还要更胜一筹,雄鹰还未展翅,就被云尊的火器生生折了翅膀,烧熟了。
若是正面交战,败了也就败了,是他们技不如人,漠北人还服气些,他们上十万人几乎全数灭于黑洞洞的火器炮弹之下,可不让他们心里憋屈。
这种憋屈混和着女人们的声声哭喊,化成了愤怒,怨恨,全都对准了冷仁愽。
西王爷要下令在祭台上处死冷仁愽,铁日松几人不同意,在大帐里面与之争论。
“那木愽跟着云尊人从盛京来,一直呆在黑山营里,那样庞大的火器,他怎么会看不到,他眼睛瞎吗?他和那个云尊太子关系密切,找就背叛了我们”
西王爷蒙着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愤怒的喷着火,他原本有十分的怒气,见铁日松几个还在维护那木愽,便起了十二分的怒气,要杀死那木愽的心更加坚决。
老西王爷一死,如今的西王爷能一举坐上王爷的位置,也不是个傻的。现下不趁着族人悲痛,把这场惨烈失败的战事推在那木愽头上,让人们去怨他恨他,将他杀死,日后,等人们缓过气来,分辨了真相,便会感激那木愽的大义,感激他甘愿一人受尽委屈为族人求来的生机的情谊。
倒是那木愽有没有背叛漠北,其实西王爷心里是清楚的。
若他真的背叛了漠北,和云尊人里应外合,完全有更加快捷方便的法子将他们全都杀死,又何必在乎漠北人都性命,何必当着三族人将领和勇士们的面,下跪劝降,这对他实在太不利了。
他一开始劝降,就算是真心为了漠北好,也少不得要遭人嫉恨。
但那木愽不死,西王爷又着实害怕担心,如今他才十一岁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往后再容他长几年,他家塔木还怎么活下去,自己这个西王爷还能传给塔木吗?
他真是不甘心啊,自己从小被大哥压一头,自己的儿子也要被大哥的儿子一辈子压住吗?
塔木站在大帐外面听着里面激烈的争吵,满脸沉痛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给那木愽求情,脑子里一幕幕都是小时候和那木愽一起跑马,一起摔跤,一起嬉戏的场景。
忽而又换成了黑城内炮火轰隆,火光冲天,漠北勇士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场景;
而后,他的记忆停在黑夜中那条小巷道里,那个云尊太子,一身红衣,将那木愽身边的人全部杀光了,然后两人抱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他到底对那木愽说了什么?
是让那木愽帮着劝降他们嘛?
那木愽果真如阿爸说的,其实一直在为云尊人做事吗?真的出卖了漠北,背叛了族人?
塔木自从黑城回来,这些念头就一直在脑子中徘徊着,折磨着他,他眼睁睁看着那木愽一回来就被他阿爸派人关了起来,半个月过去了,他每天都想去见那木愽,亲口问问他,问问他当时那个云尊太子在他耳边说的是什么,他知不知道云尊有那么厉害的火器,到底有没有背叛漠北?
但,塔木却没有勇气去问他。
北王爷和南王爷把族里的事儿处理好,匆匆赶了过来,两位王爷脸色极其难看,此次便是为了那木愽而来,十几万漠北军倾巢而出,却回来了不到一万人,这个锅,总要有人来报背,不然如何向族人交代。
而被这个锅的人,那木愽是最好的人选。
两位王爷没有理站在帐外的塔木,气势汹汹的直接掀开帘门进去了。
之后是更为激烈的争吵。
一刻钟之后,西王爷喊了人进去把铁日松绑了,扔到马厩关起来。
铁日松被五花八绑着,三四个汉子制服着将他抬出来,他满脸愤恨,整张脸涨的通红,眼睛都快鼓出来,叫喊:
“伊德日,你不能杀了那木愽,你杀了他,对得起老王爷,对得起大王子吗?”
“你明明知道那木愽没有背叛我们,你不能杀了他,不能”
这时,王妃带着侍女走来,看见不停挣扎叫骂的铁日松,便下令说:“把他的嘴给堵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那木愽脱罪,别和他是一伙儿的。”
塔木傻站在门口,看人堵住了铁日松大人的嘴,给抬走了。
王妃回头看见塔木,温柔的对他笑了笑,问:“塔木,你在这儿做什么?”
塔木低下头不语。
“塔木,你是来为那木愽向你阿爸求情的吗?”
“傻孩子,你把那木愽当兄弟,他可没把你当兄弟,你看,因为他,我们死了多少勇士,你别进去惹怒你阿爸,回你自己的帐篷里去吧!”
塔木抬头,看着王妃:“母妃,那木愽这次是不是死定了?”
塔木也不傻,今年都十一岁了,对于漠北的男孩来说,漠北男儿**岁就能跟着上战场打仗,他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心里其实明白,那木愽的处境十分危险。
王妃盯着塔木的眼睛,塔木长得没有那木愽出众,鼻子不高,眼睛也不大,鼻梁上还有些雀斑,脑子也没有那木愽聪明,老王爷和大王子在世的时候,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更谈不上宠爱他了。
若不是他经常和那木愽混在一起,铁石心肠,寡情寡义的老王爷怕都记不住他的名字。当初还是王妃为了让塔木多在老王爷面前露脸,才故意让他去跟着那木愽的。
不想,她的塔木却是个一根筋的孩子,心地善良,还真拿那木愽当好兄弟。这让王妃有些头痛。
王妃将手搭在塔木肩膀上,深深的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
“塔木,那木愽已经不是原来你认识的那个那木愽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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