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零二章 母女谈心 (第1/3页)

何氏睡得有些不安稳。

一阵一阵的乱梦让她半梦半醒间茫然无措地徘徊着,疲惫就像枷锁一样捆着躯壳,她的意识倒是还算清醒,但不管怎么样努力,总是来自冥冥中的紧张让她不能安枕。

这样的紧张到底是什么呢？

何氏苦苦思索。

这样的紧张，就好似……好似那天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终于半夜被火光惊起，突然想看看女儿，结果却见到空无一的室内那时的心情——

好像从那天开始，她每天每天,都特别怕有一个突然闯进来,指着她狠狠说：“何素雪，教的好女儿,她做的那些龌龊事都知道了——”

“胡说！”她又惊慌，又愤怒，大叫道，“女儿最是乖巧不过——”

“太太？太太？是不是魇着了？”桂妈妈的声音挣破所有迷雾，重重传到何氏耳朵里。

何氏猛地惊起来，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好半天才就着窗外的天色意识到一夜已经过去了，她问：“刚刚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奴婢只听见太太含混的嘀咕了不知道什么话。”桂妈妈忙道。

何氏送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桂妈妈虽关切地看着她，脸上却残留着些焦虑。她不由问道：“怎么了？”又突然急起来，“是不是五姑娘那边出了什么事？”

桂妈妈忙说：“太太不要急，姑娘那边没什么，就是刚刚去念经的时候撞到了供桌，脚被供桌上的果盘砸了一下。”

何氏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这句话，差点没提起来背过去，她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身旁的丫头都是摆设吗？现怎么样了？”一席话说下来，再联想到刚才的梦境，她心烦意乱得不行，掀了被子便匆匆下床，“快给梳洗一下现就过去看看！”

这话落下，满屋子的侍婢立刻忙得团团转，不过一时的功夫，何氏已经带着桂妈妈匆匆来到徐善然礼佛的佛堂之前。

她一眼看去，就见自己的女儿扶着丫头的手，似准备从地上站起来走走，不想刚迈出一步，那被砸到的腿使不上劲，整个便又往旁边歪了歪。

亲眼见着了这一幕，何氏哪里还顾得了之前自己放下的“要是不说日后就不要再同说话”狠话，还没跨进门口，口中就叫了一声：“小心些！”

佛堂里的几个齐齐转头，别的丫头当然不入何氏的眼，何氏的目光牢牢黏徐善然身上，一眼就看见对方微微发红的眼眶，这八年以来，她如何见到自己女儿掉一滴泪过？此刻心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跟何氏身旁的桂妈妈最是知机，眼见着现下气氛正好，直说一句“带着小丫头们去叫大夫过来”，便把母女两身旁的丫头都赶到了外边去，只一眨眼间，这个小小的佛堂就只剩下徐善然与何氏了。

或许是面对亲的时候，总有几分娇气，此刻徐善然面对何氏，是如何也做不到像邵劲面对太子那样，眼泪说来就来堪比奥斯卡影帝，最终也不过是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娘亲”。

何氏听得这一声，实心酸极了，她说：“今生的儿女前世的债，早晚有一日这冤家得要了的命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善然少有的滞了滞，才接上话：“……母亲就这般不信任女儿吗？女儿前几日不过思索要怎么把事情告诉母亲而已，母亲就说如此诛心之话……”

按说话到此时怎么也该掉一两滴泪，但相较于何氏真正伤心的表情，徐善然沉默一会后，脸上竟露出了笑容来。

她就带着十五六岁少女所有的娇憨的笑容走到何氏身旁，挽着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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