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成就旱魃的关键 (第1/3页)
“帝君传承再高明,晚辈也不敢忘自己身为茅山弟子,对于茅山门规,始终铭记在心!”对于许妙娃的感慨,齐藤一只淡然回应一句。
茅山在术法方面的门规一向宽松,从不禁止弟子研习旁门杂学乃至左道邪术,在其理念中,只要不伤天害理,谨守本分,一切“术法”都不过是手段而已,是以茅山正邪道法之多之杂天下第一,“茅山术”几乎成了天下法术的代名词。而齐藤一得穹冥帝君传承,与石坚兼习天师教雷法一般,都不算触犯门规。
更何况,而比起数百年前,如今各个宗派的门规已经变得宽松许多。毕竟已是末法时代,修道者只争最后一线仙缘,过了这村没那店,大家各凭手段,哪有挑肥拣瘦的余地?哪怕穹冥帝君传承是天师教弟子得去,张氏兄弟也只会张只眼闭只眼,绝不会认真计较。
“我无意计较道统来历,只知你兼得两者,其中茅山炼尸之法甲天下,而北邙一脉的尸修之法也是天下无双……”许妙娃嘴角露出一丝既似嘲讽也似自嘲的微笑,微微摇头道:“你虽得天独厚,可惜皆不甚深究,以致暴殄天物,叫人扼腕!以你的炼法,这具铜甲尸虽然不难炼成铜甲尸王,但只怕永远无望晋升尸神旱魃了!”
“喔,前辈的意思是说,这具铜甲尸若到了你手中,便很有希望成就旱魃?”齐藤一不动声色问道,对方用意不明,他也没有急着马上动手。
白骨姹女许妙娃,当年虽然驱尸采补祸害无数男儿,但却只是色诱,从不用强,对方若是守礼君子,自然安然无恙,但若是见色起意,甚至持强欺凌弱女,则必死无疑。再加上当年正值外族入侵,兵荒马乱,所以祸害之人,多是些打家劫舍的绿林强盗与欺男霸女的蒙古兵痞,也算是个行事颇有些底限的邪修。而她从镇魔井逃脱时,主要也只是幻术迷惑、抵挡正派人士,并未像许多邪修一样因久囚的怨毒而狠下杀手。所以虽然理论上她的道行该比血婴童子以及张衍修更高,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致命的威胁。就算是眼看着邪修一方大占上风时,她也未落井下石,而是自行离去。否则当时在王宗超与影魔教主等邪修难分高低的情况下,多了一个元婴后期邪修,战况很可能会彻底改写,甚至导致化神级邪修逃出镇魔井,后果不堪设想。从某种程度上,正道一方还要谢她手下留情。
所以之后张元旭虽然声言缉拿逃出镇魔井的邪修,但其实并未真正对许妙娃采取什么行动,毕竟她的道行还在张元旭之上,若真要将她拿下,即使张氏兄弟联手,也都谈不上十拿九稳,至少也需要天师教与茅山派联手不可。而茅山派出于类似考虑,也对此并不如何热心。所以说到底只是高举轻放,只要许妙娃不再主动惹事,基本也就只当她提前刑满释放了。而事实上,许妙娃在逃出镇魔井之后的两年内,也是销声匿迹,仿佛彻底消失了。
如今许妙娃虽然再现,而且看来对鳌拜似有图谋。不过齐藤一已经通过破解幻阵展露手段,足以证明自己即使渡劫后稍见虚弱,也仍不是她轻易所能拿下,绝了她灭口的念想。这样一来,即使她成功夺了成就铜甲尸王的鳌拜,也会让自己彻底走到整个茅山派的对立面。到时候只要齐藤一将许妙娃有可能将鳌拜练成旱魃的说法一宣扬,整个修道界都会食不安寝,足以为茅山与天师两大派彻底剪除她制造决心与口实。对于许妙娃来说,单凭这一项便已是得不偿失,以她一贯谨慎的个性,不难衡量出来。
居于以上考虑,齐藤一如今仍然气定神闲,并不急于动手,但是言语之中,已暗藏锋芒。
“据我所知,这具铜甲尸是倚着北邙秘法成就,你又得了穹冥帝君道统,所以铜甲尸上难保有穹冥帝君设下的禁制,以我的修为,又岂敢冒然挑战?再者,你的那个朋友,连元婴修士在他面前也都只堪一击,我就算惹得起你,也定然惹不起他!所以你又何必担心我会对这具铜甲尸心存觊觎?”许妙娃平静地回道,单凭这句话,就已经足以显示她对当今修道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以及齐藤一的根底都一清二楚。也表明了以她的谨慎小心,的确不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举。
说话间,只见养尸池中青冥色的尸气以及黑褐色的地煞之气已凝练成水银般的实质,又如同水油相混般不稳定地相互旋绕,激荡出一道道灰黑色的死亡波纹,虽然被茅山护山法阵拘束,无法外泄丝毫,但每一道波纹,其实都足以让方圆十数里内寸草不生。即使以齐藤一目前肉身气血之强,都不敢贸然承受,只是运转六道轮盘,以地狱、饿鬼两道将袭上来的波纹吸收纳入。
而许妙娃自身气息非生非死,即使处于死亡波纹核心,也是安然无恙,只是稳坐曼珠沙华与人骨构成的法台,又在身后呈现出一尊三头六臂,身高丈六的法相。
只见此法相右首乃是一位周身遍饰珠玉,身披妙处若隐若现的七彩霞衣的美艳天女,脸上呈现出种种变幻多端的神态气质,或是幽怨、或是哀伤、或是欢喜、或是魅惑、或是圣洁、或是天真烂漫、或是成熟妩媚、或是艳若桃李、或是冷若冰霜,教人观之入迷。两对白嫩皓臂各持一物,一为一个七彩琉璃色的净瓶,瓶中一朵又一朵的曼珠沙华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一派天花乱坠,花香袭人欲醉。另一物则是一枚在虚空中出没隐现的银针,作穿针引线状,隐隐可见无数绵缠入骨的彩色丝线被银针牵引带动,交织汇聚成一柄薄如蝉翼,艳光流动的彩色长剑。
而与美艳天女相对的左首形象则极为殊怖,乃是一尊白森森的骷髅,七窍之中滚滚阴碧火焰与漆黑烟雾冒出,显得极为狰拧恐怖,身上则披了一件人皮缝制的,甚至看得清一张张死人脸皮的袈裟,颈挂白骨链珠,一手端着一个嘎巴拉(头盖骨碗),碗中盛着许多赤红褐白不一的污秽事物,腐败腥臭扑鼻;而另一手则持着一柄遍生锯齿的狰狞骨剑,上面血污遍布,还粘连着许多血淋淋的肉丝,令人闻之生厌,望而生畏。
至于居中的一尊法相,则完全是许妙娃自己本人形象,只见其眼帘低垂,全身上下洁白无华,温润如玉,双手空空,只结了一个寂灭印,不带半点魅惑,也没有丝毫恐惧,而是呈现出一种赤子婴儿的平凡无奇而又纯洁无暇,以及一种无悲无喜,非生非死,不垢不净的清静自然、寂灭超脱意境。
在这尊法相镇压下,养尸池中心本该最激烈的尸气、死气与地煞也变得平静起来,万物寂籁,安宁无息,无形中呈现出一种清新缥缈,寂灭永恒的“平淡”,原本的秽恶、阴森与凶烈,竟是一扫而空!
“原来前辈是要借铜甲尸王尸气修炼?然而趁晚辈渡劫,不问自取,还布阵阻挠,未免有些不顾身份吧?”注意到许妙娃的气息与尸气、死气不断交融,隐约形成千万道玄妙复杂的气机,来回游走,循环不息,连成某种类似胎藏曼荼罗的图案,齐藤一顿时心中了然,对于许妙娃身后法相所显示出的深奥法理意境,也是暗自警惕。
许妙娃兼修佛道两家,不过底子还是来自西藏密宗。而西藏密宗最强调以心念为本,先要锻炼出属于自己的念力,凝聚强大的心神。之后再以化虚为实的定慧功德,结合佛法心法,沿着七脉三轮凝结出一枚枚水火不损,超脱四大假合,外呈金、银、琥珀、珊瑚、砖磲、琉璃、玛瑙七宝诸相的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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