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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越货

第三十八章 越货 (第2/3页)

一瞬,旋即化形:鸦羽收拢,瞳仁却亮得发邪。它侧耳,帐内呼噜沉重而匀,像有人在梦里数丹药。血鸦偏头,喙尖朝后,对黑暗里的主人轻轻一点——

“嗒。”

倒数开始。

陆仁没急着动。

他先解开鲛皮袋,取出白天那粒被绿鳞与黑莲同时纹过的“止水丹”,放在舌下含住——苦极,却能压住半混沌漩涡的跳动,让呼吸冷成一条线。随后,他褪下旧青衫,反穿在内,把针囊与铁块分左右袖藏好,衣角用黑线重新束紧——针脚像一道道刚愈合的疤,也像替自己缝死退路。最后,他捧起那枝枯梅芽,在齿间咬碎,苦味顺着舌根爬进脑仁,把最后一丝犹豫也掐死。

帐外,守夜人换岗的足音刚远。

陆仁起身,没掀帘,整个人像一截被夜色削薄的影子,贴着帆布滑出去。脚下是黑礁,礁面被白日晒得微暖,此刻却迅速吸走体温,像一块悄悄进食的兽。他踩得极轻——一步,只压碎一粒盐霜;两步,只惊起一只睡熟的潮蟹;三步,已到了“炉”字帐后。

血鸦正等在那里,红眸在黑暗中烧出两点极细的洞。

陆仁抬手,鸦影重新化烟,钻回袖内。与此同时,他左袖一抖——“听潮”针滑出,腔内银鱼已被绿鳞信喂饱,通体墨绿,在月光下泛不起一点光。针尖中空,藏着第二重毒:黑莲蚀珠——那粒在炉盖冻灭灯焰的“糖霜”,此刻被绿鳞一催,正沿针腔缓缓爬向锋口,像一条苏醒的幼蛟。

帐布用鲛纱织就,薄而韧,却挡不住一根会呼吸的针。

陆仁屈中指,针尾贴住纱面,轻轻一送——

“嗤。”

绿鳞破纱,黑莲随后,声音小到连风都懒得回头。帐内呼噜声骤停,像被人掐断的弦,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闷哼,仿佛梦里有丹炉翻倒,却来不及落地。

陆仁没进帐。

他右手在袖底一翻,铁块“咬月”已贴住帐脚。铁面无声张口,一缕冰莲寒气顺着帐布爬上去,所过之处,鲛纱的纹路被冻成脆霜,像给整座小帐套上一层冰壳。寒气封喉,也封血——三息后,帐内再无声息,只剩丹炉余温被冰壳裹住,发出极轻的“啵”,像心脏最后一声跳。

五息。

陆仁撩起一角帐布,人未进,先伸手。指尖在黑暗里摸到一条尚有余温的颈侧——脉已停,血却未冷。他顺势滑下,勾住储物袋的束绳,轻轻一扯——“沙。”

袋落入手,分量沉得让他指节一紧。随后,他右袖一抖,一小撮灰白粉末撒出:蚀骨粉,无极门里带回来的最后一撮,专吃血肉,连牙缝都不吐。粉末沾皮,发出极轻的“嗤嗤”,像雪落火炭,三两息便把人形啃成一张空壳,再被冰壳一裹,连灰都不剩。

帐布落下,夜色合缝,像从未掀开。

陆仁转身,仍走原路,鞋底却故意在礁面拖出一道极浅的痕——那是指向“海”的假脚印,退潮一冲即无。回到偏角小帐,他未点灯,只把鲛皮袋摊在膝上,借着帐外漏进的月光,一件件数战利品——

折骨丹十九粒,赤衣雷纹,粒粒饱满,像十九颗小火山;丹炉一只,乌铜胎,炉壁旧伤三道,却正好藏绿鳞信;炼材两格:火鸦喉骨七对,赤霄晶砂半升,焚潮雷纹纸一沓;

下品灵石六十四块,灰扑扑的,却闪着白电,像一群被驯服的幼鲨;法器——无。

那人把全部身家都赌在“火”上,却忘了给自己留一把刀。

陆仁指背在丹衣上轻轻摩挲,眼底浮起一层极淡的银火——“杀人越货,原来比炼丹快得多。”

铜环内,血鸦第三十六羽红眸亮到发邪,像替主人把“瘾”字钉进心骨。

次日清晨,朝曦湾的日出比昨日更红,像被谁提前抹了一层丹衣。

辛夷敲鲸骨案,声音却不再低——因为案前少了一人。

“炉主未至。”

他眉骨如刀背,此刻却泛起刀锋的寒,“谁去催?”

双生弟弟自告奋勇,提着钩往“炉”字帐走,未到十步,已觉不对——帐顶冰壳在初阳下闪出幽蓝,像一座被潮冻住的坟。

他掀帘,帐内空空,只剩丹炉冷在那里,炉盖半开,里头飘出一缕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一点绿腥。

“人……没了。”

弟弟嗓音发干,钩背无意识地敲了一下盾,“连灰都没。”

辛夷赶至,指尖在帐布上一抹,冰屑落掌,化水,水里有极细的“嘶”声——蚀骨余韵。

他眉骨骤跳,却未声张,只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陆仁旧青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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