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共享秘密带来的亲近 (第1/3页)
书房里,那场关于“扮演动摇者”和“引蛇出洞”的冰冷指令,如同在罗梓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上,又浇筑了一层沉重而坚硬的、名为“主动涉险”的枷锁。当他用那干涩嘶哑、充满恐惧与认命的声音,说出“我会按照您说的做”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仿佛“咔哒”一声,彻底断裂、又以一种更加扭曲、更加麻木的方式,重新焊接在了一起。
他不再是那个仅仅被动承受、被迫扮演的“道具”。他成了一颗被主动推向棋盘前沿、连接着致命丝线的“诱饵”。恐惧并未因此减少分毫,反而因为明确了危险的方向和形式,而变得更加具体、更加尖锐,如同冰冷的针尖,时刻抵在他的皮肤和神经末梢。但同时,一种奇异的、近乎自毁的平静,也开始在这极致的恐惧废墟上,缓慢滋生。当退路被彻底堵死,当选择只剩下“按照韩晓的剧本演下去”这唯一一条时,那种因为“别无选择”而带来的、绝望的、听天由命般的“轻松感”,反而让他过度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病态的松弛。
从书房回到侧翼客房,他不再像前两日那样,沉浸在纯粹的、漫无边际的恐惧和等待煎熬中。他开始强迫自己,以一种更加“专业”、更加“抽离”的态度,来对待韩晓赋予他的这个新“角色”和“任务”。他像一名即将扮演高难度反派角色的、演技拙劣却不得不硬上的演员,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韩晓所描述的那种“内心充满不安、对现状感到迷茫和不确定、对外面可能提供的优厚条件产生一丝微弱好奇和动摇”的眼神、表情、以及细微的肢体语言。
他知道这很可笑,也很可悲。他一个从未受过专业训练、连最基本社交礼仪都需要死记硬背的底层青年,要去扮演一个足以骗过陈永坤那种老狐狸、甚至可能是一个更加危险神秘的“坤叔”的、内心复杂的“动摇者”,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必须尝试。因为这是韩晓的命令,是维系母亲治疗的唯一途径,也是他在这片凶险棋局中,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或许能通向“生路”的浮木。
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韩晓——不是像以前那样,仅仅是观察她的喜恶、习惯、情绪信号,以便更好地“服务”或“避雷”。他开始尝试去“理解”她,去揣摩她在这场复杂博弈中的处境、压力和可能的思维模式。他想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在面对“坤叔”、陈永坤这样阴狠对手的觊觎和算计时,依然能保持那种近乎非人的冷静和掌控力。他想知道,她将他这颗“诱饵”抛出去时,内心究竟有多少把握,又做了多少后手准备。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模拟,如果自己是韩晓,会如何布局,如何控制风险,如何确保“诱饵”既能引蛇出洞,又不至于真的被吞掉。
这种观察和思考,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学术研究般的性质,暂时麻痹了他对自身处境的恐惧。他发现自己开始能够更加敏锐地捕捉到韩晓一些极其细微的、与以往不同的状态。
比如,在接下来几天的早餐桌上,韩晓依旧沉默,专注于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或邮件,但罗梓注意到,她喝咖啡时,那无意识地用食指摩挲杯柄的频率,似乎比之前要高一些。她阅读新闻时,眉头微蹙、目光在某条信息上停留的时间,也明显变长了。有一次,他甚至看到她因为某个邮件内容,右手拇指不自觉地用力按压着左手食指的指节,直至骨节微微发白——这是她感到烦躁或面对棘手问题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她也在承受压力。而且压力不小。这个认知,让罗梓心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不是同情,更非幸灾乐祸,而是一种……冰冷的、类似于“原来你也会感到压力”的、带着一丝荒诞平衡感的确认。他们现在,在某种程度上,因为共同的威胁和这个危险的计划,被捆绑在了同一条更加颠簸、更加危险的船上。船长(韩晓)或许依旧掌控方向,但风浪(“坤叔”、陈永坤)是共同的,船如果沉了,他们谁都跑不掉。这种认知,无形中,在两人之间那道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阶级与权力鸿沟之上,搭建起了一座极其脆弱、却也真实存在的、名为“共担风险”的、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这种“共享秘密”与“共担风险”的认知,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妙、几乎难以察觉的方式,改变着两人之间那种纯粹单向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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