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默契的保密约定 (第2/3页)
乎彻底的黑暗和寂静所包围。只有正前方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一部黑白电影的片尾字幕,画面是缓慢滚动的、模糊的胶片质感,为这间宽敞而舒适的房间提供了唯一、且极其微弱的光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高级皮革、实木、以及极淡的、类似老式胶片或雪茄(虽然并无烟味)的、怀旧而私密的气息。巨大的、如同云朵般柔软的深色真皮沙发,呈半圆形围绕着屏幕,其中一张沙发上,坐着韩晓。
她今天没有穿家居服,也没有穿正装。她换了一身米白色的、质地柔软的羊绒针织长裙,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脸上没有化妆,素净着一张脸,在屏幕幽微的光线下,侧脸线条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疲惫的放松感。她手里端着一杯清水,身体微微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目光似乎落在屏幕上滚动的字幕,又似乎只是放空。
罗梓站在门口,有些无措。他没有想到里面的光线会这么暗,也没有想到韩晓会是这样的状态。这与他预想中的、冰冷而严肃的“通知”或“审问”场景,截然不同。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猜不透韩晓的意图。
“把门关上,坐。”韩晓没有回头,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旁边另一张沙发的位置,声音依旧平静,但在这个私密、昏暗、充满怀旧氛围的空间里,那平静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罗梓依言,轻轻关上门,将外面明亮的世界彻底隔绝。然后,他摸索着,走到韩晓旁边那张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坐下。沙发极其柔软舒适,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但他却坐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背脊僵硬,全身的感官都因为紧张而高度戒备。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电影片尾那悠扬而略带感伤的主题曲,在低声流淌,以及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屏幕上,字幕已经滚动完毕,画面变成了一片深邃的、没有任何图像的黑色,只有中间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胶片图标。
韩晓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黑暗的屏幕,仿佛在欣赏一部刚刚结束的、意犹未尽的电影。她端起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她的目光,似乎才终于转向了罗梓,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目光不像在书房时那般锐利逼人,而是带着一种更加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平静。
“睡得好吗?”她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语气平淡,像是在进行最寻常的寒暄。
罗梓愣了一下,心脏又是一紧。他强迫自己摇了摇头,声音因为紧张和干渴而有些嘶哑:“……不太好。”
“嗯。”韩晓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也没有追问。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黑暗的屏幕,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更加平缓、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于“陈述事实”而非“质问”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母亲那边,最新的评估结果出来了。移植前的各项指标,比预期要稳定。医疗团队认为,目前是进行手术准备的理想窗口期。肾源配型方面,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匹配度相对较高的潜在选项,虽然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和复杂的伦理审核,但……算是个积极的进展。”
她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说得清晰、平稳,仿佛在念一份客观的医疗报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没有任何刻意的渲染。但每一个字,落在罗梓耳中,却如同惊雷,又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冰冷而珍贵的甘霖。
母亲……指标稳定……理想窗口期……肾源……潜在选项……积极的进展……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他曾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只敢在梦境中奢望的画面。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冲垮的狂喜和不敢置信,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让他的眼眶猛地一热,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韩晓在昏暗光线中、那平静而清晰的侧脸轮廓,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
是真的吗?不是骗他的?不是又一个操纵他的手段?
但韩晓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吗?母亲的医疗,是她控制他最有效的缰绳,但同时也是她“信用”的基石。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一旦被揭穿(母亲那边的真实情况,他总有机会通过每周通话或其他方式侧面验证),她对他的控制力将瞬间崩塌。以韩晓的冷静和算计,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所以……是真的。母亲真的有了希望。而这希望,是韩晓带来的,是建立在他“配合”和“有用”的基础上的。
巨大的感激、庆幸、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混杂着屈辱、悲哀和认命的复杂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胸中激荡、冲撞。他想说谢谢,想跪下,想痛哭,想质问为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僵硬地坐在那里,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韩晓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只是平静地、甚至是有些漠然地,接收着他那剧烈而无声的情绪波动。过了片刻,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似乎比刚才更加低沉,也更加……具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个进展,来之不易。医疗团队投入了最好的资源,也承担了不小的压力。希望你母亲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罗梓,那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穿透他混乱的情绪,直视他灵魂深处最核心的恐惧与渴望。
“但是,”她的语气,陡然转冷,虽然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打在罗梓的心上,“昨晚在书房,我对你说的话,你最好每一个字,都记清楚。”
“你听到的,看到的,关于柱子后面的事,关于那个‘老板’,关于陈永坤,关于东南亚项目……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烂在你的肚子里。对任何人,包括李维,包括你母亲,包括任何一个你觉得可能‘无害’或者‘关心’你的人,都绝不能提起半个字。”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紧紧锁住罗梓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冰冷的警告: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是你想让你母亲继续得到最好治疗、顺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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