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朝臣议废立 (第2/3页)
明显。许多中立官员闻言,也开始暗自点头,觉得二人所言有理。
皇帝李治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自然听得出韩瑗、来济话中的机锋。他们是在用“礼法”和“太子”来制约他,不希望他立一个可能威胁现有权力格局(尤其是关陇集团和太子地位)的新皇后。
“韩公、来公所言,固是正理。”又一个声音响起,出列的是新任吏部侍郎、出身寒门但以干练著称的李义府。他面带微笑,语气却绵里藏针,“然,法理不外乎人情,礼制亦需顺应时势。先皇后王氏,行厌胜巫蛊,诅咒君父、储君,此乃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之罪!其德已亏,其位自废,此乃陛下依国法、顺天意而行,何来‘轻言’?中宫既虚,为国计,为民望,早日择贤而立,正是陛下勤政爱民、重视纲常之体现!至于新后人选,德才为重,出身次之。若只论门第,不论贤愚,则何以表率天下,教化兆民?昔文德皇后(长孙皇后)曾言:‘妾于陛下,为夫妇,情义深重。然每观古事,后妃之德,在佐君以道,不在门户高低。’此乃至理名言!且太子仁孝聪敏,陛下圣明烛照,无论谁为中宫,只要恪守母仪,慈爱太子,东宫之位,自然固若金汤,何忧之有?”
李义府针锋相对,先为皇帝的“废后”正名,强调其正当性与必要性。然后提出“德才为重,出身次之”,反驳韩瑗的“出身名门”论,并引用已故长孙皇后的话来增强说服力。最后,又将“太子”问题轻描淡写地带过,强调皇帝和太子本身的重要性,试图化解来济设置的障碍。
他的发言,显然代表了另一批人的声音,即那些希望通过支持皇帝“立新”来获取政治资本、或对关陇集团把持朝政有所不满的官员。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皆是此中代表。
朝堂之上,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围绕着“速立”与“缓议”、“德才”与“门第”、“太子”与“新后”等核心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支持“速立”者,多引用“国不可无主”、“顺天应人”等大义;主张“缓议”者,则紧扣“礼法纲常”、“国本稳固”等祖制。双方各执一词,引经据典,唇枪舌剑,太极殿内气氛骤然紧张,火药味十足。
作为此事关键人物的李瑾,此刻却静立于班列之中,眼观鼻,鼻观心,并未急于发言。他知道,此刻的争论尚在表面,真正的核心人物——长孙无忌、褚遂良,甚至萧瑀,都还未明确表态。皇帝也在观望。他需要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或者,一个能打破僵局的契机。
果然,在双方争论渐趋白热化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顾命首辅大臣长孙无忌,终于缓缓睁开了微阖的双目。他没有出列,只是用那双深邃而充满威压的目光,缓缓扫过争论的双方,最后落在御座上的皇帝身上。
仅仅是一个眼神,殿中的喧嚣便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长孙无忌的威望与权势,在贞观末年的朝堂,仍是毋庸置疑的定海神针。
“诸公所言,皆有为国之心。”长孙无忌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废后立新,确系国之大政,关乎礼法、国本、朝局稳定。陛下圣心独运,老臣等自当悉心辅佐。然,老臣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王氏罪孽,自有国法严惩。然中宫之位,非同寻常官职。其人选,不仅需德才兼备,更需为天下臣民所共仰,能使六宫悦服,四海归心。此等人选,岂是旦夕可得?且,太子年幼,骤然更易嫡母,于其身心教养,恐有未便。老臣愚见,不若暂由四妃(指贵、淑、德、贤四妃)协理六宫事务,陛下可从容考察,待有真正合适人选,内外无议,再行册立,方为上策。”
长孙无忌不愧是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他没有直接反对“立新”,而是提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极为高明的“拖”字诀——由四妃协理六宫,皇帝“从容考察”。这既安抚了皇帝急于“立新”的心理,又为自己和关陇集团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可以在这“考察期”内,或寻找、扶植符合他们利益的新后人选,或设法阻止不符合他们利益的人上位,甚至可以利用“四妃协理”的局面,继续维持后宫乃至前朝的权力平衡。更重要的是,他再次强调了“太子”因素,暗示稳定东宫是当前第一要务。
褚遂良立刻出列附和:“太尉所言,老成谋国,臣附议!”
韩瑗、来济等关陇集团官员也纷纷表态支持。许多中立官员见长孙无忌发话,且提议看似稳妥,也倾向于赞同“暂缓”。
皇帝李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听懂了长孙无忌的言外之意。这位舅舅兼顾命大臣,并不支持他立刻立后,更不希望他立一个可能脱离关陇集团掌控、甚至威胁太子地位的新皇后。所谓的“从容考察”,很可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拖延和阻力。
他的目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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