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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双线烽火

第三十六章 双线烽火 (第2/3页)

音在苏影耳畔响起,不再是往日的温婉平静,而是带着一种斩断所有犹豫、破釜沉舟的、金属般冷硬的决绝,“苏影,现实世界是我的根基!我的本体若被坐实罪名,锒铛入狱,或是苏婉清那边彻底出事,被当成邪祟处理掉,我们将彻底失去在现实的锚点与支点!镜墟中的一切挣扎、牺牲,都将失去意义,成为无根浮萍!我的意识必须立刻返回现实,竭尽全力,周旋于官非之间,并设法营救苏婉清,稳住这至关重要的后方!”

“那……镜墟这边……”苏影看着外面那些如同死亡潮汐般无声涌动、不断压缩着她们生存空间的镜狩大军,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发紧,充满了绝望。

“镜墟这边,交给你和我……以及,周影最后的力量。”周绾君的目光穿透破碎殿阁的缝隙,锐利如鹰,仿佛要洞穿那些镜狩冰冷的甲胄,“我的本体确实力量微薄,但我的意识,携带着周影留下的残念与知识,对镜墟本质规则的理解,以及对这片混乱环境最大限度的利用,是我们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优势!我们不能再像丧家之犬般被动躲藏,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利用这里每一寸扭曲的地形,每一片破碎的镜面,跟它们周旋、游击,甚至……寻找机会,给予它们出其不意的反击!”

分头行动,双线作战!这是目前唯一可行,却也无疑是刀尖起舞、凶险万分的策略!

现实世界,苏州府衙,一间用于临时羁押、陈设简陋却透着官家威严的偏厅。

周绾君被暂时拘禁于此,冰冷的石墙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大部分阳光,只有一扇高窗投下微弱的光柱,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无声浮动。王主簿显然得到了某种来自更高层面的、明确的授意,再次提审时,态度强硬如铁,句句不离“妖术”、“邪祟”、“惑乱人心”,试图用强大的心理压力和莫须有的指控,撬开她的嘴,坐实那荒诞的罪名。书院那边已被翻得一片狼藉,虽然并未找到任何直接用于“施法”的符箓、法器之类的证据,但一些周绾君出于研究与自保目的收集的、涉及古镜传说与奇异民俗的杂书,以及她平日里记录的对镜墟现象思考的、字迹潦草的零散笔记,却被衙役如获至宝般搜检出来,当成了指认她“心怀叵测”、“钻研邪术”的“铁证”呈上公堂。

周绾君心知肚明,在这种有备而来的构陷面前,单凭苍白的自我辩解,无异于螳臂当车。她必须借助外力,借助规则之外的力量。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离京时,顾青瓷那双隐含担忧与情意的眼眸,以及他塞入她手中那枚触手温润、质地上乘、边缘刻着古老而隐秘家族纹路的羊脂玉佩。她也想起了书院中那位虽已隐退、却在江南士林乃至部分清流官员中享有崇高威望、门生故旧遍布的张老。

机会稍纵即逝。她趁着看守衙役换岗、注意力稍有松懈的短暂空隙,以极其隐秘的手法,将那块象征着顾家影响力与庇护的玉佩,连同她以指蘸水、仓促写就于一方素绢上的、简要说明自身遭构陷情形、并恳请张老看在往日情分上施以援手的密信,通过那个忠心耿耿、冒险前来探视的苏婉清的小丫鬟,如同传递救命的火种般,小心翼翼地夹带了出去,送入了张老那清幽的宅院。

这步棋,效果立竿见影。不过短短半日,再次提审时,王主簿那原本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态度,便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板着脸孔,维持着官府的威严,言语间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充满了预设罪名的引导与逼迫。紧接着,几位在苏州地界上德高望重、甚至连府衙正堂也要礼让三分的耆老和著名乡绅,竟联名具保,以自身清誉为担保,证实周绾君品行端方、性情淑均,在书院任教期间勤勉恳恳、诲人不倦,所谓“妖术惑人”纯属捕风捉影、子虚乌有,乃是小人构陷。来自士林清议与地方乡绅的巨大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让官府不得不慎重对待。最终,在“查无实据”的官方结论下,周绾君被暂时释放,但书院那份来之不易的教职,显然已无法继续,她必须即刻离开书院。

自身危机暂解,周绾君甚至来不及喘息,立刻将全部精力转向了被软禁在赵府祠堂、生死一线的苏婉清。她通过张老那庞杂而高效的关系网络,迅速了解到,那位赵员外虽家财万贯、富甲一方,骨子里却极其迷信,对鬼神之事抱有深深的恐惧与近乎偏执的敬畏。

一个大胆而精妙的局,在周绾君脑海中迅速成型。她花费重金,巧妙买通了赵府中一个长期不得志、心怀怨怼的、负责夜间巡逻打更的老更夫。在一个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的深夜,当赵员外因心中烦躁、独自一人踱步至祠堂附近散心时,老更夫按照周绾君事无巨细的吩咐,在暗处用竹梆子敲击廊柱,制造出并非打更时段的、突兀而诡异的异响。与此同时,另一名被收买的、身手敏捷的小厮,则利用一面事先精心调整好角度、隐藏在花丛深处的polished铜镜,将清冷的月光,精准地反射到祠堂那扇紧闭的、糊着厚厚窗纸的雕花木窗之上。

就在那月光如同舞台追光般打在窗纸上的刹那!被关在阴冷祠堂内、因与镜像苏影的联系被镜墟剧变严重干扰而精神萎靡、意识恍惚的苏婉清,恰好无意识地、踉跄着靠近了窗边。她苍白绝望的脸庞,被透过窗纸的、扭曲朦胧的月光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面被巧妙安置的铜镜,将月光与祠堂窗棂的阴影交织、扭曲,在对面的白粉墙上,清晰地投射出了一个与苏婉清面容轮廓极其相似、却表情怨毒狰狞、眼神空洞如同深渊的、不断摇曳晃动的诡异影子!

这惊悚骇人的一幕,不偏不倚,恰好被心神不宁的赵员外尽收眼底!他吓得怪叫一声,魂飞魄散,当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间甚至传来一阵腥臊之气!那墙上扭曲的“鬼影”,与祠堂窗户后妾室那苍白模糊的脸庞,在他那充满迷信与恐惧的脑海中,瞬间形成了最恐怖、最直接的呼应!他不再相信什么“行为不端”、“失了妇德”,而是无比坚定地确信,苏婉清是被极其厉害、极其凶恶的“镜中邪祟”给死死缠上了!极致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怀疑与愤怒,他非但不敢再苛待、责罚苏婉清,反而如同躲避瘟疫般,立刻命人小心看护(实为监视),并暗中不惜重金,四处遍寻所谓的得道高僧、法力名道,只求能驱除那“邪祟”,唯恐它迁怒于自己,祸及满门,家破人亡!苏婉清的性命危机,总算得以暂时、侥幸地缓解。

镜墟,一片被称为“回音迷廊”的、由无数面巨大、破裂、相互倾轧倚靠的镜面构成的、光影错乱到极致的死亡迷宫。

周绾君的意识(携带着因现实世界心力交瘁而更显沉寂的周影残念)与苏影,正面临着自成影以来最严峻、最残酷的生死考验。数名气息远比普通影狩强悍、动作协同如一的镜狩,如同最耐心、最冷酷的机械猎犬,凭借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追踪机制,死死锁定着她们残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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