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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集:买狱探监

第113集:买狱探监 (第2/3页)

王牢头不再多言,加快了脚步。又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通道变得更窄了,空气也更加凝滞,血腥味也浓重了许多,几乎掩盖了其他的气味。沈诺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知道,离李逍越来越近了。

终于,王牢头在一扇铁门前停下。这扇铁门比其他牢房的门更厚,更重,上面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用于递送食物。门上的锁也比其他牢房的更复杂,有两把锁,一把在上面,一把在下面。

“就是这里了。”王牢头掏出两把钥匙,分别插入锁孔,用力转动,锁芯发出沉重的“咔哒”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半柱香的时间,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动静,立刻出来。”

“多谢王头儿。”沈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王牢头拉开铁门,留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然后侧身站到一边。沈诺深吸一口气,弯腰挤了进去。

刚一进牢房,一股比外面更浓烈的臭气就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属于伤口的腥甜气。沈诺连忙屏住呼吸,环顾四周。

牢房很小,大约只有方丈之地,地面上铺着一层潮湿发霉的稻草,稻草发黑,看起来很久没有换过了。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污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墙壁是冰冷的石头砌成的,上面布满了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而在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数根粗大的铁链,锁着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是李逍吗?

沈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记忆里的李逍,身高八尺,肩宽背厚,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青松。他总是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时声音洪亮,充满了活力。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挂在墙上。他的头发很长,散乱地垂下来,沾满了油污和灰尘,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囚服,囚服是灰色的,上面布满了污渍和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烂成了布条,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新旧叠加的鞭痕与烙铁的印记。那些鞭痕很深,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微微渗着血水;烙铁的印记是圆形的,颜色发黑,边缘有些地方已经化脓,吸引着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

他低垂着头,双臂被铁链锁在墙上,双腿也被铁链锁住,只能勉强蜷缩着身体。他的呼吸很微弱,胸膛起伏得几乎看不见,若非偶尔能看到他的手指轻轻动一下,沈诺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与怒火直冲沈诺的顶门,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快步上前,蹲在李逍面前,声音颤抖着,低唤道:“李大哥?李逍大哥!是我,沈诺!你还记得我吗?”

残躯诉秘,险象环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具仿佛失去生机的躯体微微动了一下。

李逍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每动一下,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的头发被风吹开了一些,露出了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布满了伤痕。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像是被刀划的;嘴角也破了,结着一层暗红色的血痂。他的眼睛很大,曾经明亮如星,此刻却布满了血丝与浑浊,眼窝深陷,看起来十分疲惫。然而,在那深沉的痛苦与疲惫之下,沈诺依然捕捉到了一丝未曾熄灭的火焰——那是属于李逍的坚韧与不屈,是无论遭受多少折磨,都不会被磨灭的意志。

“沈……诺?”李逍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十分费力。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多说几句,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很大,很急促,他的身体随着咳嗽不停颤抖,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大哥,你别说话,先歇会儿!”沈诺连忙伸出手,想扶他一下,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他的身体,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悬着手,焦急地看着他。

李逍咳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他喘着粗气,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沫,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破旧的囚服上,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印记。他看着沈诺,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担忧,用更低、更急促的气音说道:“你……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危险……他们……要杀我……”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沈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李大哥,这是金疮药,我给你敷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那‘勾结外邦,图谋不轨’的罪名,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逍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瞥了一眼牢门的方向,似乎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是……陷阱……有人……要灭口……我查到了……他们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沈诺连忙追问。

“‘青蚨’……”李逍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账册……他们……买卖……军械……通敌……”

“‘青蚨’?账册?”沈诺心中一震,这两个词他从未听过,“‘青蚨’是什么?一个组织吗?账册在哪里?”

李逍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沈诺连忙扶住他,想让他舒服一点。李逍抓住沈诺的手腕,那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重伤垂死之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诺,瞳孔中反射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火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账册……我藏起来了……信物……在……老地方……交给……‘影’……只有‘影’……能帮我……”

“老地方?哪个老地方?”沈诺问道,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他知道李逍说的“老地方”是哪里,那是他们兄弟二人年轻时经常去的一处隐秘所在,在城西的废弃坊区里,有一座破旧的土地庙,庙后面有一个地窖,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

“土地庙……地窖……”李逍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手也开始无力地松开,“小心……身边人……有内奸……”

“身边人?”沈诺的心猛地一沉。李逍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陷害他的人就在自己认识的人之中吗?还是指皇城司内部有内奸?他想到了这几天帮他搭线的中间人,想到了王牢头,想到了那些巡逻的狱卒,甚至想到了自己的世伯——他不敢再想下去,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笼罩了他。

就在这时,牢门外突然传来了王牢头刻意提高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几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另一道略显傲慢的声音响起:“王头儿,躲在这儿清闲呢?听说今天有‘客’来访?”

沈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张押司!王牢头之前跟他提过,张押司是皇城司的中层官员,管着“水”字区的牢房,为人刻薄,贪婪,最喜欢抓别人的把柄。

“哟,是张押司!”王牢头的声音带着讨好,“没什么,就是个远房亲戚,不懂规矩,想来看看里面的犯人,我这就打发他走!”

沈诺知道,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而且张押司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迅速将金疮药塞进李逍身下相对干燥些的稻草中,低声道:“李大哥,你保重,我一定会找到信物,找到‘影’,救你出去!你一定要撑住!”

李逍松开了手,他看着沈诺,眼中的急切化为一种深沉的忧虑。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别去找‘影’,太危险”,又或者“账册不在地窖里”,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无力地垂下头,恢复了之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沈诺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副惨状刻在心里,然后猛地转身,拉开了牢门。

门外,除了王牢头,还站着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面色白净,没有胡须,眼睛很小,却很锐利,像鹰隼一样,正盯着沈诺。他的官袍很新,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显然,这就是张押司。

“什么人?”张押司冷冷开口,声音像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目光在沈诺身上扫视着,从他的头发到他的鞋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带着审视与怀疑。

“张押司,这是我的远房侄子,不懂事,听说他表哥(他故意把“李逍”说成“表哥”,怕引起张押司的怀疑)被关在这里,想来看看,我这就带他走,这就带他走!”王牢头连忙上前,挡在沈诺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沈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低下头,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声音颤抖着说:“是,是,小人不懂规矩,不该来这里,小人这就走,这就走。”他不敢再多看张押司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神暴露了什么。

张押司盯着沈诺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沈诺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他能感觉到,张押司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过了大约十几秒,张押司才冷哼一声,说:“王头儿,诏狱有诏狱的规矩,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的。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否则,你这差事也就干到头了。”

“是,是,卑职明白,多谢张押司提点!卑职这就带他走,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牢头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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