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天下皆苦? (第2/3页)
淡:“周瑾是兵部属官,此事若擅断,兵部必奏本。”
朱标转头,目光坚定:“若奏,我自认责。”
朱瀚看着他,忽然微笑:“好。你终于敢担了。”
朱标怔了怔,心中微微一热。
雨过三日,天色微霁。
句容郊外的水势已退去几分,泥浆铺满原野,断垣残壁间,稀稀落落的炊烟重新升起。
朱标自巡查回至祠堂,衣上仍带泥痕,眉间风尘未拭。
朱瀚坐于堂前石阶,正对一盘棋,落子极慢。
“叔父又在算什么?”朱标放下笠帽,语气里带着笑意。
朱瀚不抬头,只淡淡道:“算人。”
“哪路人?”
朱瀚轻轻拨了一子,落于中宫:“上路是天,下路是心。天若晴,人未稳,这棋……还没赢。”
朱标走近,看了一眼棋盘,忽然道:“叔父以我为谁?”
朱瀚抬头,眼中有一瞬的笑意:“你是‘中宫’。”
“那叔父呢?”
“我?我在边角。”
“为何不居中?”
朱瀚淡淡道:“居中者,易被天下围攻。”
朱标凝视他片刻,忽而笑出声来:“叔父这棋,太深。”
“你若看得透,也不浅。”
两人正说着,沈麓急步进来,神色凝重:“王爷,太子,京中有急报。”
朱标接过竹筒,展开一看,眉头顿锁。
“何事?”朱瀚问。
“兵部尚书齐复,上奏称:镇江守备周瑾一案,属擅断军政,恐扰兵纲,请圣上严谴。”
朱瀚轻轻“哦”了一声:“来得真快。”
朱标放下折子,神色不改:“果然,他们盯着我们。”
朱瀚淡淡道:“兵部属胡惟庸系,他这奏章,不是为周瑾,而是为你。”
“为我?”
“你擅断军官,动了兵权。皇兄虽准你巡灾,但未赐你节钺。齐复这是在试探,你的‘仁政’,能否挡得住‘法令’。”
朱标缓缓吸了口气,转向窗外:“若挡不住呢?”
朱瀚笑:“那就成了‘过仁’。”
“过仁?”
“仁而不制,名为过。”
朱标沉默良久,忽道:“叔父,你若是我,此事如何回?”
朱瀚起身负手,走到窗前:“若我是你,不回。”
“为何?”
“兵部上奏,是奏你犯令。你若辩,就是承认他有理。”
朱标微微一愣:“那该如何?”
朱瀚转过身,目光如刃:“我若是你——就让百姓替我回。”
朱标恍然。
沈麓在旁不解:“王爷此意……?”
朱瀚微笑:“灾可证仁。若民自为太子请命,朝廷的奏章,也不过废纸。”
朱标目光一亮:“叔父之意,是让民心压政意?”
“不错。兵部可操笔,百姓能操天。”
两日后,句容、溧水、丹阳三地百姓自发立状,请太子留赈,以昭仁政。
数千签名竹牌,一车车送往京城。沿途士兵皆肃立放行。
而朝堂上,风浪骤起。
齐复奏本上言:“太子越制专断,扰动军机,恐致朝纲不稳。”
朱元璋阅奏,沉默良久。殿中无人敢言。
片刻后,朱元璋忽问身旁内侍:“句容赈灾,可安?”
“回陛下,已闻太子以信立赈,民皆颂德。”
朱元璋眉头一挑:“颂德?”
内侍低声道:“沿途百姓,自发联名请太子留赈。”
朱元璋冷哼一声,将折子一掷:“齐复那老狗!他看的是律,我看的,是心!”
声音震得金殿梁柱微颤。
“传旨——齐复罢职,令兵部暂由户部尚书兼理。另旨,太子可专行赈务,不必请奏。”
群臣皆惊,唯张昶上前叩首:“陛下,此举恐动纲纪——”
朱元璋冷冷一瞥:“纲纪若碍救民,要他作甚?”
张昶噤声。
当夜,朱瀚独坐于帐,忽闻外面有人急报:“王爷!前线又有异动——丹阳堤口塌陷!”
朱瀚神色一变,旋即起身:“塌得何处?”
“在北坝,传言有人故意削桩。”
“又是人为?”
“是!”
朱瀚冷声道:“查!”
他披上斗篷,步出营帐。雨又起了,天边闪电蜿蜒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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