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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中)

大结局(中) (第2/3页)

章越听着众人争论,笑着道:“其实也不一定要渡河,若真的辽军倾国来援,罢兵回朝也无妨碍。”

众人听了章越此论都是哑然,章越居然说得如此轻巧,这一次起举国之力征伐党项,若真得收回去,半途而废,那满朝之上会如何看待,天下臣民又如何看待?兵马大事岂有这般儿戏。

但是章越却这么说了,莫不是诓我等的吧。

“启禀司空,眼下各路都是进展顺利,消息传出去怕是动摇军心。”

众人纷纷道,司空,都到这份上了,千难万难也要坚持下去。

章越笑了笑道:“是啊,还是诸位说得对,方才是我失言了。但这里都是心腹,我可以说几句实话。”

“办大事者当举重若轻,越是倾国一掷的时候,亦越是要收亦能放。退兵之言却是不谨慎,但各位要就事而论,游刃有余方是攻取之道,切莫心存了赌气或非要这么办的意思。”

“故尽管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虑。吾当集思广益。”

听了章越的话,众幕僚们绷着的神经,也是稍稍一松。

当然谁也不会从心底相信章越说的要罢兵的话。有人揣测这也是章越素来的手段,刚愎而不自用,明明是事事断于己意,但都要推说于众论,找更多人的来为这件事的结果负责。

若事办好了也就算了,若办不妥当,实乃纯纯的奸臣手腕。

许多忠臣与奸臣都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只看你落地的是哪一面罢了。

正言语之际,下面人来禀告道:“启禀司空,环庆路经略使王赡来报,怀州守将已于昨日开城投降,所部大军主力第二次强渡黄河已是成功!”

消息传出,众人振奋。

继彭孙所部泾原路兵马渡过黄河之后,环庆路王赡兵马亦已陆续渡过黄河,对兴州形成了两路夹攻之势。

随着形势的逐渐清晰,也为下一步行动提供了依据。

章越道:“夫两国之胜负,不仅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也不全在于劲兵强将之损失,归根到底在于人心所向,在于两国军民上下对于胜利的信心!”

“此乃大势所在,其余一切皆是次之。”

“我意已决……全军渡河!”

众人一并答道:“谨遵司空钧旨!”

章越看着这一幕,心知到了关键时候,就是要有一股对胜利的偏执,要敢于豁得出去。

必须要有一手似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这般,不计局部损失的胜负手。这远比一切宣传造势更有效果。

咱不吭声,也不虚张声势,一切以行动说话。

人心固然有相背的一面,但人性更有只帮赢家的一面。

想到这里,章越望着远处,荆公,持正兄,质夫你们青史的功绩,由我来替你们书之。

在天有灵,万万保佑!

……

宋军环庆路前锋渡河后,急不可待地直扑兴州城下。

待宋军前锋骑兵看见兴州高大的轮廓后,从上到下爆发出欢呼声。

中兴府,宋初名为怀远县,咸平四年,党项首领李继迁攻取之。天禧四年,李继迁的儿子李德明开始建造宫殿,定为都城,号兴州,迄今近七十年。

宋军骑兵骑在马上,从城旁高地望入,一座座高耸的佛塔,还有涂抹成白色的高大房舍密密麻麻地围绕着城北方的党项皇城。

党项以白为贵,贵戚的屋舍都是涂成白色。

正好一路数千名党项骑兵从城外征发了粮草后,正要入城,宋军前锋骑兵虽只有数百骑,又是强弩之末,但不待后军的抵达,即面对十倍的敌军投入了进攻。

这路党项骑兵的将领吃了一惊,以往不是只会结硬寨,打呆战的宋军兵马,竟这般骁勇了。

宋军全军突击,盛气凌人,党项数千骑兵竟然冲突不过,直到中兴府守将派出上万兵马接应。宋军这路骑兵依旧死战不退,直至全军没在阵中。

这一战党项上下震惊不已,虽说歼灭宋军前锋数百骑兵,但己方伤亡上千,更可怕是宋军这股锐势,令党项上下胆寒。

随后王赡率环庆路兵马主力渡过黄河抵达兴州城下,党项兵马匆忙后退,退入城中。

城外附近都是躲避不及的百姓。作为宋军领军大将的王赡,这次他没有依着之前打凉州的故计,将百姓放入兴州消耗敌粮草。

他相反阻截百姓们入城。

王赡在熙河路时心狠手辣,党项小儿闻其名不敢啼哭,如今不改作派。

王赡过河后便拉网式地扫荡村落时,敢反抗者一律屠之。对于降伏村落,王赡再拣起精壮为军,然后将粮草牛羊收刮干净,由妇孺收拾运输,再进攻兴州城周围的城垒。

而兴州城四面沟渠纵横,有唐徕,汉源等从黄河引来的古渠,还有李元昊所挖的吴王渠,有塞上江南之称。城门外又修了左右翼城。这些都给攻城的宋军添了许多不便。

王赡先命收编来的党项精壮先行攻城,命党项降军监押。

当这些髡发,耳垂重环,披着羊裘党项精壮被降军推搡着驱赶着攻城时,或也知道沦为填城的命运,人人眼中都露着阴鹜不甘之色,王赡见此暗暗下了杀心。

李元昊在明道二年于全国下秃发令,党项国内所有百姓都要髡发,不服从者皆杀之。

而今宋军之中也有不少党项军卒,大多人经多年汉化,已与汉人无异。反是这些髡发党项人无论是不是出自嵬名的,脸上眼神中都有股悍勇阴狠之色。

这些党项精壮攻城不下后,王赡当场就命降军杀之。

等这些党项精壮杀了殆尽,王赡再命降军攻城,这回换宋军中党项兵卒较多的兵马监押。

手上沾了血的降军不可能再反复,只好奋力攻城。

即便如此,对于攻营垒不利或敷衍的降军,王赡也是下令全队抽出五分之一斩之。

眼见宋军攻城外营垒甚急,城中守军也知道孤城不可守的道理。

城中不断派党项士卒缒城而下,渡过壕沟投入与城下宋军战斗,双方交战得非常激烈。

数日后,彭孙亦率军攻破了顺州。

泾原路大军抵至兴州城下与环庆路大军会合后,见王赡居然以孤师攻城,不仅破了兴州城下数座堡垒,还得了不少粮草牛羊,不由称奇。

彭孙攻取顺州后,钱粮可源源不断通过灵州运至中兴府城下,但食敌一钟,还是当吾二十钟。

等彭孙问其经过后,泾原路廉访使刘安世闻之不由色变。

王赡丝毫不以为然道:“党项根基在此,若不以雷霆手段犁之,日后反复死伤之人更多。”

“切不可有一时妇人之仁。”

刘安世仍大为不满。

而彭孙却满脸赞许道:“清扫屋子,揽取新客,怎有不这么办的道理。”

“兴州城墙高厚,损耗自家兵马实不智。且将顺州的降军押来,也效这般攻城。”

彭孙言语定下,又问:“城中兵马几何?粮草几何?”

王赡道:“抓了俘虏问得有五六万兵,剖得几个降卒的腹来看,皆乃粗劣之粮,料得城中粮草不充裕。”

刘安世听说王赡剖降兵肚子,不由大骇道:“本朝此番出兵乃吊民伐罪,是为堂堂的王师,仁义之师,以后不可滥造杀戮,这等事不可再为之。”

彭孙王赡肚子里各骂一句书生之见。

二人坐下后便商议合兵之事,章越定策是合兵之后,彭孙为主,王赡和刘安世分列二三,但方才共同暗骂刘安世的彭孙王赡二人,在谁听谁上都是彼此不服,还存着彼此争抢功劳的心思。

当下众人一合计,环庆泾原两路兵马各分东西驻扎。

泾原路环庆路兵马划分地盘,一路攻城西,一路攻城东。

彭孙指挥大军沿着兴州西面立寨,延着贺兰山势扎下营来,先作守势,而王赡却等不及,一面立寨,一面攻城。

党项兵马依城而战。

虽说党项已是四面楚歌的局面,但得知中兴府被围后,依旧有勤王之师陆续赶往中兴府勤王。

但兵马不过数百上千,在宋军阻截之下大多死于城野,只有少许人能穿过宋军重围入城。

王赡最明白如何动摇城内守军军心,有时候故意放这些勤王之师‘突破’宋军重围抵至城下。

然后让城中守军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忠勇之师徒劳拼杀,最后在城下被宋军骑兵赶上驱杀,全歼于旷野中。

守军们面对于此悲愤怒吼,以刀斧击盾,无可奈何。

一旦党项守军抓到宋军俘虏也不客气,公然绑在城头,然后让士卒一箭一箭的射死。

王赡的环庆路渐渐清理了城寨,率步军尝试向中兴府城下冲突,不过没有彭孙泾原路兵马支持下,屡屡被守军以箭石击退。王赡见久攻不下,怒马当先手持长槊在城下搦战,守军坚守不出。

王赡吃了几次亏只好退兵,转而在兴州城东营建砲阵,并学彭孙般继续填埋壕沟,并修筑长栅开始围城。

以城围城,是宋军这些年执行‘浅攻进筑’一贯的战法,并在攻取灵州凉州之役中屡试不爽。

彭孙从南至北修建营垒,彭孙先清理了党项人在黄河预伏的铁链铁锥,在离中兴府最近的顺化渡建立两条甬道,并修整道路以保障从灵州水运而至兴州城下的粮道,甚至还修建了干船坞用以修补船只。

随后泾原路才缓缓清理党项城垒。

城头但见宋军兵马辎重源源不断地赶到兴州城下,仿佛是大河奔流至海。

这也令本判断宋军会抢在辽国援军之前打下中兴府,而急于攻城的党项君臣大失所望。

……

河东丰州。

毗邻于河东,党项,辽国三方边界。

吕惠卿率大军坐镇在此。

天气骤寒,大雪接连不断地下了数日。

吕惠卿已是咳嗽数日,当初这位熙宁变法的护法善神渐渐上了年岁,这些年操劳于军务更是让他染上了沉疴。

吕惠卿自整治河东以来,不仅治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一直没放过对定难五州的骚扰。派兵纵火毁耕,掳劫,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

党项人恨不得食其骨,寝其皮,最后党项在元祐后割让夏州等三州,也是无奈躺平的缘故,他们被吕惠卿骚扰得没有办法,这些地索性就不要了。

吕惠卿咳毕后,侍从给他上了碗粥,粥里放了些许豆沙。

吕惠卿便缓缓喝了起来,他上了年纪一贯吃得比较清淡,同时也是新党官员的传统,吕惠卿在衣食待遇上能简则简。这倒与他几个弟弟贪墨也不相妨碍,形成一等难以言语的自洽。

不久折可行,高永年几名将领率军抵至丰州城。

作为河东路大将折可行,高永年二人身旁都是上百名亲兵拱卫,出征在外威风赫赫,但到了城下亲兵都只能安歇在城外。

入了城见吕惠卿还要卸除盔甲兵刃。

这几名大将大气不敢喘地在檐下站立等候吕惠卿召见,雪落满了袍子却一声不吭。

吕惠卿将手里热粥喝毕,方示意数人入屋来。

屋里烤着炭火,吕惠卿将手探至火盆前,随意地问道:“此番出征辽国兵马如何?应付得么?”

折克行道:“此番攻天德军,并未遇到辽国正兵,扫荡了当地部族,人畜都掳得干净。”

另一员大将高永年道:“不仅天德军,河清军,金肃军也烧得干净。”

吕惠卿点头道:“放火烧去了其兵马过冬草场的牧草吗?”

折克行几名将领道:“皆烧得干尽。”

吕惠卿赞许道:“甚好,鄜延路的种师道部呢?”

“听说横山只余盐州未下,其余党项部族皆是反复荡平,搜山入林,这一次种师道听说下手颇狠,稍遇反抗尽屠了。”

吕惠卿点头道:“这方是做大事的。兵法云‘先胜而后战’便是这般。”

“章度之平日颇儒软,但遇大事还知不留手的。”

“这些年投宋蕃部不少,贡首领子弟入州学,甚至太学读书。而今大势所趋,这时仍不叛附的,必是铁了心的顽寇,此刻不下狠手,日后必是反复多叛。索性一次一劳永逸,不要将这些腌臜事留给后人来办。”

折克行附和道:“横山上千里,有劲兵数万,以往在党项与我之间横跳,一向我心腹大患。如今一举荡平,真是件快事,就算攻不下兴州,也可使其数年恢复不了元气。”

吕惠卿点了点头,看向户外寒风大作,鹅毛似的大雪呼呼地降下。

远近高低的山脉平原都覆上了厚厚的积雪。

吕惠卿又是咳了数声,然后对几名将领道:“我看来辽国援军怕是不远了,必是先冲着我河东路而来。而司空是打定了主意要先破兴州,咱们这怕是要靠自己了。”

“几位都知道,我与司空虽是不和,但朝堂就是这般有派系,就有斗争,我与司空有不协之处,但皆是为了国事而起。”

“而今我大宋的国势,正蒸蒸日上,只要打胜了一切好说,这些样的恩怨过节便可掩盖。反观党项辽国越是下坡越内斗,尔等安心办事,立功后,国家自有重赏。昔汉昭烈帝责许汜求田问舍,言无可采,国家危难时不挺身报国,实为可耻。”

二人连忙道:“末将不敢。”

折克行问道:“辽军若取道河北,趁黄河结冰攻汴京呢?”

吕惠卿闻言一笑道:“或会去,但不得河东,辽军去了河北,就算打到汴京城下也是无用,后方都是大城雄兵,去了又要复返。”

“唯有河东乃天下屋脊,才是我大宋真正生死存亡之地。”

……

被十余万宋军包围的中兴府中。

李秉常李清也是努力经营,想出各种办法来极力士气。

城中士卒定期举办射靶比赛,从中挑选出精兵充斥宿卫,并给与衣食。李秉常每次都到场观看,并亲自赐予酒食。

因天寒地冻,李秉常拿出宫里所有毡毯为守城士卒们御寒,因毡毯不足皇宫内的宫娥都是准备起来为守军织寒衣围脖,甚至连大着肚子的皇后耶律仙也是亲自作为表率。

所以眼下中兴府中暂时没有出现吕惠卿所预料那等因内斗而亡国,亡国了也要内斗的局面出现。

现在宋军又重施故计,开始修建城垒,并四处砍伐打造攻城器械,李秉常率众将登城观望,以往都是见宋军如何围城,不知体系如何,而今登城所见宋军立寨极有章法。

一座一座的连环寨修得颇具美感,同时又井然有序。

而如此庞大的营寨中,居然除了伐木声外,没有任何杂声。宋军抵达后不夸耀武力,这等低调沉默地修筑营垒务实作风,这反而给城军带来巨大压力。

众将见此忍不住纷纷请求出城攻击,不让宋军如此从容修建营垒。

李秉常想起灵州之战的惨败,还是摇了摇头,劝说部下仁多保忠的兵马必会击败贺兰山以北的宋军,回师救援中兴府,或将希望都寄托在回鹘或辽国的援军上。

半夜城中守军看去,宋军东西两面营垒火光冲天,照耀得城郊恍如白昼一般,皆是遍体生寒。

一夜之后又是无数营垒如雨后春笋般远处冒出,白日无数渡船利用黄河未结冰的档口,乘着波涛往返于两岸。不用猜都知道,宋军此番动员的民役物资都是极为充足。

眼见一座座宋军砲阵日益完固,在凉州灵州城下大放异彩的八牛床弩一台一台地摆放在城下。

城头守军弥漫着一等绝望的气氛,唯有将打破中兴府重围的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

城头守军日夜向西北方向眺望,辽国援军到来,任何出现在西北方地平线的人马都会令守军们激动不已,只是这等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可到了十二月后,中兴府不仅没有盼来各路来的援军,反而是又从灵州方向开一路规模庞大宋朝人马。

这正是章越亲率大军抵达。

章越按马徐徐而行,走在彭孙在黄河河面铺设的临时浮桥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密密麻麻甲叶碰撞声,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大军,片雪从头顶飞入黄河波涛中消失不见。

抵达兴州,章越踏上黄河浮桥这一刻意气风发。

一路上行来都是捷报频频,仿佛自己向前走得每一步,都是正走上命运的巅峰。

尽管如此,章越心底仍想到国家中兴的基业,在坚定和犹豫中左右徘徊,有成就身前身后名的憧憬和失败的担忧中疑虑不解,然而左右尽是坚定不移跟随的幕僚亲随,以及眼中充满狂热的士卒们。

从汴京至京兆府,再到延州,最后至中兴府,章越身为宰相并不乘舆,反而与十万士卒千里并行,同甘共苦。

宋军虽是行路疲惫,士气却是高昂至极。

章越渡过黄河,泾原路经略使彭孙已率众将在河口等候多时。

“启禀司空,中兴府城池坚厚,党项人经营多年,末将先破了翼城等外围营垒,再于城下立寨设围,还请司空恕罪。”

彭孙在章越面前依旧自称末将而不是下官。

章越道:“你是前军主帅,这些自断便是。与王赡相处如何?”

彭孙闻言支吾,章越早知二人不睦,彼此都处了竞争的念头,围城这些日子没少暗自给对方扯后腿。章越暗叹一声,别以为部下们能够顾全大局,一切从国家大义出发。谁心底都有小九九,一旦自己不在现场,斗起来也是没完没了,哪怕大敌当前也要内耗。

所以遇到最高优先级的大事,总负责任人必须到达一线。

片刻后王赡也是率众将冒雪赶到,章越看了对方一眼。王赡拜下道:“末将攻城不利,还请司空恕罪!”

彭孙在一旁默默擦汗,章越扶起王赡道:“攻城之事我已晓得,至少试探了城中虚实。”

彭孙,王赡二人惊若寒蝉,众将更是大气不敢出。

章越回身道:“城周营垒清扫干净了吗?”

彭孙连忙道:“好教司空晓得,已在两日前全部攻破,城周只余羊马墙。”

“兴州十八里,较开封府四十八里显是小多了,但护城河池阔十丈,四时水不竭,确实难遏,不过末将已填埋南段护城河,其余各段再过十几日可冻结成冰,可省去一番功夫。”

章越颇为嘉许地道:“你没有等护城河结冰提前填埋壕沟,确实办得不错。”

彭孙大喜道:“多谢司空夸赞,末将只是苦于兴州城池高厚。”

章越道:“我料到了,故此番从汴京给你带来了飞山雄武两路禁军。”

彭孙吃了一惊道:“敢问司空,可是军器监研究成功了?”

章越点了点头,对于有志于收复汉唐故土的先帝和现任天子,都对武备军械都有一种莫名的狂热。

军器监经过章越,吕惠卿,沈括改革后,制造军器质量确实大大提升,各种能工巧匠亦亲自献谋献策。

尽管不少大臣们认为皇帝不该务此小道,而琢磨专研于治理天下的大经大本。

历史上每个喜欢开疆扩土的天子都实在地喜欢研究武备,加之苏颂,沈括二人又能在这方面投其所好。所以大宋的军工技术一路起飞。

这飞山雄武二路禁军就是装备了军器监的最新式武器,从汴京随章越调至兴州。

章越亲披盔甲,抵达兴州城下观阵。

攻城宋军上下得知章越亲临士气高涨,各个精神抖擞,面对眼前兴州城跃跃欲试。

当朝宰相,三军统帅抵达兴州城下,还用多说吗?

下面就是一鼓作气攻下兴州了。

而看着这座兴州城池,章越胸中激荡之意实难以平静,一旁章亘见章越这般亦红了眼眶。

风雪中上百名战将在章越身后按剑默立。

“真是一片大好河山!”

巍巍贺兰山下,章越重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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