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求新与求变 (第1/3页)
就在阿布赛克感慨着一群“虫豸”真特娘难带的时候,在教改中“出尽了风头”的卡巴哈委员并不知道,自己刚被一条“尊贵的虫豸”给腹诽了一番。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在西施的眼里又何尝不是?
正面的逻辑理解不了,倒过来看就一切都恍然了。
至少站在卡巴哈委员的立场上,阿布赛克确实没什么可喊冤的。
天都的联合会既团结不了保守派、也团结不了激进派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总不至于怪到他一个又酸又臭的文人脑袋上。
就好像那偌大的西岚帝国,总不至于是让女人和宦官给亡了一样。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从巫驼出逃的那一刻开始,西岚的气数就已经耗尽了。
不过,联合会有一点还是做得不错的,至少让普通人看到了希望。
而一群人聚在一起想出来的办法,总比几个近亲繁殖的王公贵族关着门,拍拍脑袋商量出来的穷折腾要聪明的多。
如果说帝国的凝聚力是负数,那么天都联合会的凝聚力总归是正数。
就在那漫天的轰炸机嗡嗡乱飞的时候,婆罗行省最有学问的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办读书会,以文会友。
当然,以文会友其实只是个文雅的由头。
包括卡巴哈委员以及尼扬在内的一众举办者们主要还是为了办教育的事情,以及从社会各界挖掘有才干的人担任讲师和教授,同时凝聚整个婆罗行省为数不多的读书人的力量。
虽然他们的力量相较于社会其他各界要小得多,但这里同样存在着只有他们能做、且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至于那偶尔传来的或远或近的爆炸声,坐在一间小院子里的他们权当是没听见。
短短一个星期,众人已从初次见面的拘谨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虽然大多数时候观点不同,乃至截然相反,但倒也没有因为什么尖锐的矛盾而伤了和气。
毕竟,即便诸多的观点不同,众人在一件事情的立场上是一致的。
那便是救亡。
一日清晨,坐在院子里的卡巴哈委员看着手中的《幸存者日报》,摇着脑袋直皱眉头。
“这奴才翻身做了主人,摆的架子比他主人还十足可笑。”
和阿布赛克不同的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倒不是对方,或者说不只是对方,还包括了那些所有一切冲着他横眉冷对的万夫长们。
这帮家伙一年前也不过是码头工而已,这才没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婆罗国的主人了,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普通人。
坐在卡巴哈委员的旁边,一位衣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笑着问道。
“哦?那卡巴哈先生认为,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呢。”
他的名字叫孟杰,原名蒙契,属于早期移居薯条港月族人,而这一点从他那“盟味儿”十足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
在西岚帝国时期,联盟科考团曾出于社会学研究的目的,派遣过科研团队前往金加仑港的罗威尔营地调查。
当时他作为韩明月女士聘请的助手协助过她的工作,在研究告一段落之后,又在那位研究员女士的推荐下进入101号营地深造,并在曙光城与还在使馆工作的尼扬相识。
曾有一段时间,尼扬缺乏灵感的时候,他还充当“雇佣兵”给《曙光花园报》投过稿。
而相较于专挑加拉瓦公爵爱听的东西胡编乱造的尼扬而言,他更喜欢在报纸上谈一些联盟实际存在的问题。
比如巨石城工友会奇迹般的胜利导致联盟内部的激进派泛滥,保守派的声音和意见长期受到忽视等等。
巨石城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了一个半世纪之后轰然倒塌,而新生的联盟又何尝不是?
他们只是在另一条路上狂飙而已,同样需要给自己装个马鞍和缰绳。
不过,这份报纸毕竟是婴幼儿用品,并没有在联盟公开发行过。
而报纸真正的受众,对于他那不痛不痒的批评也并不喜欢。
反倒是他将同样的稿子投到《地精观察报》上还引起了一些争论。
但那又是另外的话题了。
总之在尼扬的邀请下,已经改了名的他又从联盟跑了回来,担任了猛犸大学的教授和校长。
而尼扬自己,则是退居幕后当了校董。
拉西希望他能担任教育部长,在猛犸州乃至北方三州办更多的学校。
至于这背后是否有“实际控制北方三洲”等等别的政治意图,那同样又是另外的话题了。
“人,或者说人性的劣根,”卡巴哈点了点烟灰,叹息了一声道,“婆罗行省需要一场彻底的思想上的变革,将一切旧的东西摧毁,才能真正彻底地拥抱文明。”
“如果不这么做,就算去了联盟也是一样,他们只是把一千根柱子搬了过去。”
孟杰笑着摇了摇头。
“老先生,您这也太偏激了,拦车的是婆罗人,修车的也是婆罗人,坐在那辆车上的未尝没有婆罗人,这怎么能怪到人性的劣根上呢?联盟有句谚语,说的大概是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能不能成才得看后天的教育。我倒觉得,与其说这是人性上的劣根,不如说是教育的缺失。”
顿了顿,他又说道。
“当然,这事情能发酵成这样,也有联盟内部保守派势力推波助澜的因素。他们忽视了保守的声音太久,现在被反噬也是在所难免。不过,这对于联盟自己来说,在该刹车的时候刹车未尝不是好事儿。”
很久以前他就在报纸上写过社论,而且持类似论据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他虽然并不反对反思自己的问题,但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婆罗人和人性的劣根上显然是有失偏颇的,而若是照着这样去改,那更是矫枉过正了。
看着卡巴哈委员和孟杰的争论,坐在一旁抽烟看报的尼扬笑着插了句嘴。
“虽然我平时没少和卡巴哈先生吵架,但这次我得替他说两句。不管是否有联盟内部的力量在推波助澜,都改变不了我们自身存在的问题。”
“威兰特人有威兰特人的劣根,婆罗人有婆罗人的劣根,没有谁比谁低贱,也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并且,苦难越是深重,也就越病入膏肓,而顽疾也越难根除。想要把病治好,还是得下猛药,从根子上下刀。”
“倒是孟杰先生,咱们讨论问题不能总是反驳而不立论,您好歹是个校长,也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怎么医这个病。”
听着尼扬的调侃,孟杰哈哈笑了笑说道。
“您太抬举我了,我这校长还是您退位让贤捡来的。”
尼扬笑着说道。
“可不敢这么说,我记得是我求您过来的,您来是帮我,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那就恕我愚见了,”孟杰笑了笑,用闲聊的口吻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婆罗人比起废土其他各地的幸存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这片土地上缺少了平等和博爱这两样东西。我赞成你的一部分观点,我们需要一场思想上的变革,但倒也没必要将那一千根柱子完全拆了。我们只要将他们缺的东西给他们就好,这一千根柱子未尝做不了新纪元的承重墙。”
归根结底在于,他们没有推陈出新的拿出新理论来,而老一套的东西念的太久,一旦跟不上现实的需要就从理论变成了宗教。
如果说尼扬和卡巴哈对这场思想变革运动的着力点在“变”上,那么他所倡导的着力点则是“新”。
虽然他没什么自信能说服他们,但大家各抒己见地商量也没什么不好。
“不敢苟同。”卡巴哈摇了摇头,“孟杰先生的观点太保守了,再给我们个千年百年的时间或许是合适的,但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就未必了。”
“恕我说这是谬论,我们的路还长,其实走慢一点儿也是来得及的。把时间轴拉长了看,温和的改良未必就会输给激进的变革。”
不想跟这两个“激进派”继续争论这没有结果的话题,孟杰将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正瞧见一位舆论场上风头正盛的名人,于是笑着岔开了话题说道,“说来这扎伊德最近名气不小,二位怎么看?”
尼扬撇了撇嘴。
“跟着沙鲁克混的土匪头子,手底下的戈帕尔和阿赖扬一个路数,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我连沙鲁克都不大瞧的上,你问我对他的意见做什么,金加仑港吃饱了撑着的人还少那一两个吗?要我说,这帮家伙有一个算一个,迟早得为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付出代价。”
卡巴哈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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