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擎天一柱(五) (第1/3页)
第十六卷第五章擎天一柱(五)
杨宁轻功绝佳,暗夜之中纵掠飞行。全无半点声息,然而刚刚落在帐前,贺楼启的目光便已经落到他身上,却只是一掠而过,依旧仰首望天,仿佛沉醉于星河流转,流年暗换,杨宁也不敢打扰,对于这位昔日的大师伯,今日的宗师之首,他实是敬畏有加,故而不敢丝毫失礼,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贺楼启的深思仿佛从漫天寒星中脱离出来,缓缓道:“今日一战,想必有所领悟,为何不早些回来闭关静修?”
杨宁心中一暖,只觉得眼前并非是曾想杀死自己的强敌,而是对自己呵护备至的长辈亲人,当下垂首道:“晚辈素来恩怨分明,若是心事未曾了却。也难以静心笃志,再则晚辈心悬青萍的毒伤,不似平姑娘心无旁骛,便是强行闭关,也未必有什么收获。”
贺楼启闻言一声长叹,半晌才道:“你们少年夫妻,又是燕尔新婚,恩爱正浓,不舍离分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武道修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也要当心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你自己决定也就罢了,本座信得过你。倒是听说你训斥了伯颜,那孩子的资质悟性其实很出色,只是出身显赫,不免杂念太多,想的是功业富贵,盼的是统率千军万马,攻城掠地,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情愿将一生都用来追求武道无上境界的,故而我只是让赫连将他收录门下。不过伯颜景义虽然算不得擎天宫的好传人,却是涉猎甚广,文武双全,可算得上是将帅之才。在本座心中,固然最重赫连,然而奥尔格勒、伯颜景义亦有地位不轻,这一点,你可明白么?”
杨宁虽然对选材任能这等事不甚了然,然而贺楼启话语如此浅显,他自然听得清楚明白,知道贺楼启无非是不想自己对伯颜景义冷眼相待,虽然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怎样对待伯颜景义都理所当然,然而自己虽是汉人,却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师,学武之人达者为先,自己在贺楼启面前固然要执晚辈之礼,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包括赫连行在内,却已经是高高在上,那些人纵然对自己颇有敌意,却也不会不重视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固执己见,难免会影响到擎天宫上下对伯颜景义的观感。擎天宫弟子都是胡戎中坚,贺楼启既然如此看重伯颜景义,自然不愿损及徒孙的自信尊严。
贺楼启这番话自然是苦心孤诣,然而杨宁素来沉迷武道,只觉得既然有幸拜在擎天宫门下,怎能弃珠玉而拾瓦砾,不苦修武功,反而去做什么将军元帅,因此丝毫不觉得热衷权势富贵的伯颜景义有何值得青睐之处,然而贺楼启既然婉转相劝,他自然也不会反驳,左右那伯颜景义也并非真正的圣门弟子,又是异族外人,无论前途如何,都不必放在心上,故而只是略一思忖,便毫不犹豫地认错道:“晚辈明白了,是我过分苛责了。”
贺楼启见他这样爽快,反觉啼笑皆非,无奈摆手道:“你这算什么苛责,便是本座在场,也要教训伯颜几句的,若是领军作战之际,前逢绝路,后有追兵,明明有一线生机,纵然希望渺茫,难道就该闭目待死么?武林技击与沙场征战虽然不是一回事,然道不同而理同。你教训的没有错,若是他能够领会其中深意,倒也不枉你一番苦心。”
贺楼启这般说却是想要安抚杨宁几句,他乃是国师身份,自然善于决断,既已决定不杀杨、平二人,便当真将他们当成晚辈看待,更何况这对青年男女,一个是同门师侄,一个是故人弟子,原也是真正的后生晚辈。然而杨宁哪里还听得进什么安抚,想到青萍多半已在穹庐之内,她身有毒伤,今日又经历了一场苦战,纵然有贺楼启照拂,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越想越觉得心焦,不时偷眼向帐门望去,然而这座金顶穹庐外表看来只是一座帐篷,实则占地甚广,里面用毡幕分隔成许多帐室,可供百余人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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