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苏襄身死 (第1/3页)
才被季景西抱出帐外几步远杨缱便醒了,算算才昏过去不过短短几息,待力竭感退潮般消失,杨缱整个人倍儿精神,甚至还想下地走两步。
季景西一身的杀气腾腾顿时上不去下不来,好气又好笑,只好板着脸训她,“闭眼,你晕着呢。”
杨缱不解其意,直到远远瞥见姗姗来迟的御辇,当即明白过来,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一转,往季景西肩窝一埋,双眸紧闭,还不忘小声给自己配音:“哎呀,我晕了。”
季景西差点被媳妇萌得心梗,凭着强大的自制力才没笑出声,硬绷出了一副“在暴怒边缘随时起飞”的深沉模样,在老皇帝上前时,借着抱人不便没行礼,还三言两语为杨缱谋了个功,将保护越妍和拿下叛贼苏襄的功劳全部揽了过来。
听闻越妍无碍,老皇帝悬着心一下落地。他急着去见爱妃,只来得及嘴上夸了几句,视线早已略过两人望向后方,那里,宁妃越妍正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来,身后跟着楚、瑞两位亲王,以及押着叛贼苏襄和丑儿主仆的越充。
越妍一见到老皇帝便扑上来大哭,哭得魏帝心肝都颤了两颤,连苏襄是死是活都顾不得,摆摆手便让越充把人押下去了。
季珏甚至没来得及阻拦。
帐前乱哄哄一片,折腾半天才稳住局面,待安顿下来,魏帝等人从越妍和陆卿羽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时间都不由暗叹一声不愧是杨又谨,此等临危不惧,怕是男子都难以企及。
本来魏帝并不觉得一个有伤在身的弱女子能立功,正盘算着将杨缱的功劳打个折扣,谁知越妍眼泪都还没擦干便大肆夸起了杨缱,甚至连“若非临安郡王妃相救,妾怕是要与皇上天人两隔”这等话都说了出来,又有瑞王妃、宫女等在旁作证,老皇帝这才相信,越妍能活着,还真是杨缱的功劳。
待帐中只剩下两人,越妍状似不经意地说起了苏襄的古怪。
“……你是说,苏襄坚持要老七送她回京?还说要送他一份大功劳?”魏帝讶异。
“她是这么说的,妾听得清清楚楚,临安郡王与郡王妃也听见了。”越妍指天发誓,“倘若妾欺骗皇上,便叫妾不得……”
老皇帝赶忙把她拦下,怜惜地把人抱进怀中,“胡说什么,朕当然是信你的。”
越妍几不可察地僵了僵,随即便顺从地任凭对方抱上来。魏帝轻轻抚过她后心处包扎好的伤,问,“苏襄还说了什么,妍儿都同朕说说。”
“倒也没什么旁的,她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越妍漫不经心地答,“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不过楚王倒是个怜香惜玉的,还呵斥又谨住手呢,好凶呢,吓了妾一跳。”
魏帝动作一停,“哦?”
“不过妾听闻两人乃表兄妹,从前关系甚笃,想必楚王因此才不忍吧。”越妍毫无察觉,继续随意说着,“什么功劳不功劳,纵是泼天的好处也得是皇上赐下的,一介贼子能有何功?为了苟且偷生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那依爱妃所见,”老皇帝笑望越妍,“楚王信了吗?”
女子思考片刻,摇头,“信不信的,妾不知。不过楚王倒是追问了几句是何功劳。”
她从魏帝怀里脱出,换了个更肆意也更舒坦的姿势,显然是习惯了在皇帝面前骄纵随性,“不过就妾来看,陛下您也不必太关注苏襄那疯言疯语。同是女人,妾可太懂她那模样了,明显就是对楚王殿下情根深种嘛。女人对着自己喜爱的男子,哪还有理智可言?有什么好处,定是不求回报就捧上去了,哪还会讨价还价?”
……女人啊,真是什么都能歪到儿女情长上。
魏帝心中好笑,“爱妃有所不知,那苏襄从前颇有贤名,朕还赞过她有状元之风,与一般女子不同,是有几分本事和见识的,不然朕当初也不会钦点她入东宫。此番她突然现身秋狝,朕怀疑她有所图。”
越妍闻言,柳眉一挑,“这么说是妾的不是咯?原谅妾出身姑苏小地方,不过区区一般女子,见识浅薄,胸无纵横,以己度人,错怪了您钦点的女状元,哼!”
“……怎么还生上气了?”魏帝哭笑不得,“朕不过说她一句有心计,爱妃便一箩筐话等着朕……好了,朕不说便是。”
越妍撇撇嘴。
魏帝赶紧将话题歪到别处,拿出一百二十万分耐心才哄得对方缓了神色。
经此一遭,魏帝原打算亲自审一审苏襄的心顿时淡了,连带对季珏也生出了疑心,断不可能再让他与苏襄接触,索性当着越妍的面,发话让临安郡王季景西全权处置叛贼苏襄。
宁妃被叛贼劫持,后得临安郡王妃相救一事眨眼间传遍了大营,彼时河阳王季珪于盛京城起兵造|反的消息也如风一般刮向四面八方,整个凤栖山顿时沸腾了。
忠国公府苏怀远一行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苏襄乃忠国公府出身,堂堂集贤阁宰相苏怀远的嫡女,若说从前人们还对她有几分同情,认为她受了废太子牵连,不仅太子妃做不成,未来都恐怕要陪着废太子一生囚禁,谁知眨眼间,废太子反了!苏襄也跟着反了!
这剧情反转得让人目瞪口呆,苏怀远连剖白表忠心都没来得及,就被禁军破帐而入拿下,嫡子苏奕也没逃过,父子俩暂时被卸下所有职务,整个忠国公府营地被围成了铁桶,所有人就地囚禁看管,连苏奕的妻子、平阳长公主的千金梦瑶郡主亦不例外。
平阳长公主急了,自己营帐被季景西掀得乱七八糟还没安顿,后脚女儿女婿便面临着获罪,这哪还坐得住,当即跑到主帐喊冤。魏帝本就被接踵而来的事扰得烦躁,一个遇险的宁妃已是让他头疼,如今再添一个平阳,吵得人一个头两个大,索性放话再胡闹就收回梦瑶郡主的封号。
平阳长公主只能讪讪离去。
魏帝接着宣了几位亲王重臣升帐议事,季景西人未至,老皇帝只当他奉命处置苏襄去了。
实则临安郡王压根顾不上苏襄。
先是为救人而摔马,再是为救人而被捅,他家杨缱这场秋狝不是来狩猎来了,怕不是专程受伤来了。孟夫人前一日才刚为杨缱诊治过,如今又提着药箱来了,瞧见她肩上那血肉模糊的伤,惊得一言难尽,听说还中着毒,更是对她糟糕的运气瞠目结舌。
送走孟夫人,季景西捧着杨缱伤上加伤的右臂好一阵长吁短叹,一抬头又瞥见妻子苍白的小脸,更是心疼得窒息,嘴里翻来倒去憋了一囫囵不堪入耳的脏话,最后也只骂出一句“温子青实乃天下第一乌鸦嘴也”。
帐外,各受五军杖重罚的白桃白露笔直跪着,临安郡王有言,不跪到天黑不准起,誓要让她们记住教训。
“别叹了。”杨缱看不下去,“说到底还是我不够机警,怪不得旁人。”
季景西听她这么说,气简直不打一处来,跟个爆桶似的一点就炸,“谁有错你都没错!把话给我收回去!本王的阿离天下无敌!”
杨缱:“……”
你夸人就夸人,生什么气啊……
“你说得对。”她安慰对方,“我可太棒了,残着一臂都能反败为胜,南苑第一人不该是铮哥儿,是我才对。要不改明儿我带兵破城去?给你挣个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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