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我不后悔 (第1/3页)
楚王季珏二次遇刺,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京兆尹陈昂、金吾卫统领赵路被暴怒的魏帝当场革职,案件即刻转交刑部,以靖阳公主为主事,大理寺、宗正司从旁协助,务必限期破案。
风雨桥上的血还未干,新一轮的排查抓捕再次席卷而来,一时间整个盛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死里逃生的季珏昏迷数日,睁开眼时,病床前除了忠心耿耿的小厮,还有孟斐然和陈泽。
季珏清醒后开口第一句话便问四方朝会结束与否,陈泽恭敬答,“尚未。您出事后,皇上下令全城排查,只进不出,各国使臣也在排查之列。臣来之前刚瞧见杨少卿带着人从驿馆出来,想来是刑部的审查结束了。”
原本早该结束的四方朝会因楚王殿下两次遇袭而一拖再拖,鸿胪寺的官员们既要在驿馆里受埋怨怒骂,又要腆着脸说服这些人配合排查。为了躲麻烦,鸿胪寺卿干脆“病倒了”,一应事务都压在杨绪冉这个少卿身上,据悉他已连续多日没回过府了。
为安抚人心,魏帝晚些时候将大宴承德殿,正式为各国外宾送行。季珏无法出席,陈泽却可以。
只是他虽知季珏想做什么,临了还是忍不住确认,“与虎谋皮,风险极大,王爷决定了?”
病床上青年脸色惨白,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风雨桥上那场惨烈的战斗,到后来季珏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但还记得救自己的是谁。他刚脱离危险,虚弱无比,脑子也转不起来,可对于这场差点让自己丧命的刺杀,他心里如明镜似的。
想他死的人不知凡几,然而能摆出那等阵仗的却只有寥寥几方。他不知自己的猜测准不准,也懒得确认,他只知这次自己没死,下一次死的就是别人,对此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迟早有一日一个一个报复回去。
从前做事留一线的季珏,已经死在风雨桥上了。
陈泽怕他心神不济受不得刺激,未敢说叔父陈昂和赵路皆被免职、楚王府又失两大助力这等糟心事,只简短交代了宫里的反应和楚王府的情形,之后便告辞了。季珏出事后,他一直在负责安定麾下人心,楚王一系至今没乱起来,不得不说陈家少主居功至伟。
孟斐然在两人叙话期间一直忙着诊治,他眉宇间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放在平时定然是瞒不过季珏的,但他如今重伤在身,也未有所察觉,勉强撑着说了几句后便精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孟斐然停下动作,神色复杂地望着病床上的青年,心底某个念头越发明确。
楚王苏醒的消息长了翅膀般迅速传了出去,那厢陈泽刚走不久,流水般的赏赐便进了楚王府与孟家大宅,之后没多久,帝后更是亲临孟府探望,越太后得知消息后也坐不住地出了宫,有大魏朝最尊贵的三个人如此大张旗鼓的表态,不出一日,那些唱衰楚王的声音便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对这于个结果,不少人心中有数,这厢朝议结束,各方便迫不及待地开起了小会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暗潮涌动间,大幕悄然升起。
靖阳公主风风火火地从外面来,一身甲胄隔得老远便叮当作响,刚踏进暖阁,便迎上了一双等待已久的笑眼。
“恭喜皇姐得偿所愿,调任漠北军统帅。”炉火前,红衣慵懒的青年妆模作样地拱手行礼。
靖阳脚步一顿,眉梢挑得老高,“不上朝,消息倒灵通。我前脚接旨,后脚你便知了?”
季景西顿时笑的人畜无害,“事关皇姐,当然得随时关注着。”
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接过对面人递来的茶盏,一口热茶下胃,靖阳舒服地喟叹一声,上下打量过来,“不是病了吗?怎么瞧着气色比之前还好不少?”
金屋藏娇,乐趣无穷,气色当然好了。季景西干笑,“不想上朝也得有个理由,谁没事喜欢被御史追着骂啊……倒是皇姐这个大忙人拨冗前来,所为何事?”
靖阳敛去戏谑,“还是风雨桥一事。我如今奉命办案,眼看距父皇定下的期日无多,想找你拿个准话。”
“我能帮皇姐什么?”季景西问。
“……”靖阳噎了噎,“至少想办法交差吧。”
季景西无能为力地摊手,“指望我怕是不行,我也没法子让太子和老六主动跳出来承认不是?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日风雨桥东宫和康王府皆下了血本,可没证据的事,总不能按头让人认罪。”
风雨桥一案能这般声势浩大,太子和康王功不可没。这两兄弟都不愿放弃季珏重伤这个大好机会,难得合作一把,能一举除后患最好,除不掉也至少要让他元气大伤。既然敢动手,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哪能轻易被抓住把柄。
靖阳:“……”
好一朵无辜的白莲花啊你,说的跟你没掺一脚似的。
“别贫。”她忍不住道,“别忘了与我一同办案的还有大理寺,谢卓对我与司凌当日恰好赶上救人颇有疑虑,已经在查调兵记录了。他怀疑老七先后两次遇刺之间有联系,意属凶手为同一方。”
季景西无动于衷,“那就让他查呗。有谢寺正这位断案高手,皇姐还怕交不了差么?”
靖阳一怔,继而意识到他压根不怕对方查到他身上,或者可以说,谢卓的怀疑方向甚至是他乐见其成的。
“你猜谢卓知不知这其中有东宫的手笔?”她问。
“知如何,不知又如何,他既已入东宫阵营,矛头必然不会朝着自己。”季景西漫不经心答,“便是他事先不知情,查了这几日想必心中也有数,接下来重点必会放在如何给东宫扫尾、以及将脏水泼向敌人上。皇姐大可不必慌张,等着就是,谢寺正会给你交出一份答卷的。”
靖阳快被他这不讲道理的底气气笑了,“我还不是担心你?”
“那更不必了。”季景西气定神闲,“我可没对季珏下手,他查不到我头上。”
“这话你觉得我信么?”你骗鬼呢。
季景西顿时一脸受伤,“皇姐怎么能这么想我?季珏好歹与我交情匪浅,政见不合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啊。实话说吧,就连安排皇姐你救人都不是我的主意,我真是冤枉死。”
“……”姐弟俩对视片刻,靖阳公主低呼一声,不敢置信,“是重安?”
季景西不置可否,“不过这本就是皇姐该得的功劳,若非你拼死搏杀,豁出性命带老七逃出生天,皇伯父也不会这么快下决定让你职掌漠北兵权。风雨桥一战已触及他老人家的底线了。”
魏帝当年也是一路从众兄弟中间杀出来的,于他而言夺嫡的手段可以有许多,但私下豢养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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